仲婧然（首都師範大學社會(hui) 學與(yu) 社會(hui) 工作係研究生）

來源：《原道》第31輯，陳明朱漢民 主編，新星出版社2016年出版

時間：孔子二五六七年歲次丙申十月廿六日辛亥

          耶穌2016年11月25日

內(nei) 容摘要：社會(hui) 工作在當代中國日益得到重視，但與(yu) 被全社會(hui) 全麵理解與(yu) 接受仍有一段距離。如何使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體(ti) 係中國化，是值得深入思考的問題。本文提出，以儒家為(wei) 本的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體(ti) 係建設將是我國社會(hui) 工作本土化的正確方向。事實上，儒家文化在當代社會(hui) 的複興(xing) 是一種必然趨勢，將美國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守則與(yu) 儒家基本價(jia) 值進行比較，可以得出以儒家為(wei) 本的價(jia) 值體(ti) 係與(yu) 社會(hui) 工作的價(jia) 值觀高度一致的結論。因此，本文倡導建立以儒家為(wei) 本的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體(ti) 係並使這套倫(lun) 理準則在中國文化的體(ti) 係裏麵得到支持，使具有曆史傳(chuan) 承的中國文化思想來補充和發展社會(hui) 工作思想。與(yu) 此同時，助於(yu) 社會(hui) 工作，儒家在中國社會(hui) 的再認識和再發現也將是一個(ge) 重要機遇。也就是說，不僅(jin) 社會(hui) 工作要吸收融合儒家精神，儒家複興(xing) 力量也要主動尋求社會(hui) 工作，通過社會(hui) 服務這一途徑來重新複歸。

關(guan) 鍵詞：儒家；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價(jia) 值；本土資源；

一、社會(hui) 工作在我國的發展

斯基摩爾（Skidmore）在其1994年出版的《社會(hui) 工作導論》一書(shu) 中，對社會(hui) 工作下了一個(ge) 綜合性定義(yi) ：社會(hui) 工作是一種藝術、一種科學、也是一種專(zhuan) 業(ye) ，其目的在於(yu) 協助人們(men) 解決(jue) 其個(ge) 人、群體(ti) （尤其是家庭）、社區的問題，以及運用個(ge) 案工作、群體(ti) 工作、社區工作、行政和研究等方法，促使個(ge) 人、群體(ti) 和社區之間的關(guan) 係達到滿意的狀態。中國社工教育協會(hui) 會(hui) 長王思斌則認為(wei) ，“社會(hui) 工作是以利他主義(yi) 為(wei) 指導，以科學的知識為(wei) 基礎，運用科學的方法進行的助人服務活動。”這一定義(yi) 簡單明了，為(wei) 國內(nei) 大多數人所接受。

2006年10月中共十六屆六中全會(hui) 作出《關(guan) 於(yu) 構建社會(hui) 主義(yi) 和諧社會(hui) 若幹重大問題的決(jue) 定》以來，社會(hui) 工作在中國大陸的發展可以用如火如荼來形容。2015和2016年，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都提到要重視社會(hui) 工作的重要性，2015年談到要發展社會(hui) 工作，2016年談到要支持社會(hui) 工作。從(cong) 我國各級政府十多年來的具體(ti) 政策方麵，對社會(hui) 工作的扶持、利用的力度都在逐步加大，成為(wei) 我國當前轉變政府職能，創新社會(hui) 治理的重要依托力量和實現途徑。我國目前的社會(hui) 工作者已經遍布各個(ge) 領域，在青少年、為(wei) 老服務、困難群體(ti) 、特殊人群服務方麵發揮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以外，我國的社會(hui) 工作還納入了大量社區社會(hui) 組織工作人員，在社區治理方麵發揮著重要作用，是政府推動基層社會(hui) 服務與(yu) 管理的重要環節。這是我國社會(hui) 工作的一個(ge) 顯著特點。我國社會(hui) 工作十多年來的發展基本上依靠政府的資金、項目推動支持，這是我國社會(hui) 工作的另一大特點。

社會(hui) 工作今天能夠在世界上流行，在於(yu) 其價(jia) 值體(ti) 係和工作領域適用了現代國家社會(hui) 的需要。大力發展社會(hui) 工作，一方麵可以為(wei) 維護社會(hui) 和諧有所貢獻，為(wei) 完善社會(hui) 福利體(ti) 係有所作為(wei) ，另一方麵，還在於(yu) 利用社會(hui) 工作的價(jia) 值體(ti) 係塑造社會(hui) 。因此，我們(men) 需要對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體(ti) 係的中國化有更深切的思考。任何一種製度層麵的建設從(cong) 來都不能隻是簡單的照搬和模仿，否則這個(ge) 世界上的事情就過於(yu) 容易。雖然近幾年社會(hui) 工作有了長足的發展，但是不可否認社會(hui) 工作還沒有被社會(hui) 全麵理解接受，這裏有文化碰撞的原因。我曾經聽到有人這樣評價(jia) 社工，“這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說著奇奇怪怪的話”。現在社工的話語體(ti) 係確實來自於(yu) 西方，有些話語確實會(hui) 使人費解，話語體(ti) 係和價(jia) 值觀的中國化對於(yu) 社會(hui) 工作真正嵌入中國社會(hui) 有重要意義(yi) ，這是社會(hui) 工作中國化的重要內(nei) 容。而我本人確信儒家為(wei) 本的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體(ti) 係是社會(hui) 工作本土化和長久服務於(yu) 中國社會(hui) 的正確方向。

二、社會(hui) 工作的主流倫(lun) 理價(jia) 值

社會(hui) 工作本質上是服務於(yu) 人，服務於(yu) 社會(hui) 的，本身具有很鮮明的利他主義(yi) 特點，這毫無疑問需要社會(hui) 工作從(cong) 業(ye) 者具備相應的以利他主義(yi) 為(wei) 基礎的職業(ye) 倫(lun) 理，因此社會(hui) 工作與(yu) 其他職業(ye) 行業(ye) 相比具有一個(ge) 顯著特征，就是對專(zhuan) 業(ye) 倫(lun) 理的特殊強調。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已經發展成為(wei) 社會(hui) 工作的獨特領域,其內(nei) 容是社會(hui) 工作的價(jia) 值信仰、原則,和具體(ti) 實務工作規範。

美國的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守則內(nei) 容完備，於(yu) 價(jia) 值觀闡述十分清楚而深具感染力與(yu) 極強的操作性，文字表述科學嚴(yan) 謹，具有廣泛的影響。很多國家和地區的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倫(lun) 理標準都與(yu) 之十分近似，比如我國香港地區的社會(hui) 工作製度十分發達，與(yu) 美國的倫(lun) 理守則也很接近。下麵以美國、我國香港地區的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觀來進行一定的分析，主要涉及的內(nei) 容是社會(hui) 工作的使命及其核心原則。

美國的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體(ti) 係鮮明體(ti) 現在《美國社會(hui) 工作者協會(hui) （NASW）倫(lun) 理守則》（1997年1月施行）之中。該守則指明，社會(hui) 工作專(zhuan) 業(ye) 的首要使命在促進人類的福祉。社會(hui) 工作專(zhuan) 業(ye) 的使命立足於(yu) 一整套核心價(jia) 值。這些貫穿於(yu) 社會(hui) 工作專(zhuan) 業(ye) 裏的、為(wei) 社會(hui) 工作者所信奉的核心價(jia) 值，是社會(hui) 工作獨特的目標與(yu) 發展前的基礎。這些核心價(jia) 值是：服務原則、社會(hui) 公正原則、個(ge) 人尊嚴(yan) 與(yu) 價(jia) 值原則、人際關(guan) 係的重要原則、正直真誠原則、能力原則。

現行香港社會(hui) 工作注冊(ce) 局工作守則（1998年訂立）寫(xie) 明：社會(hui) 工作的首要使命為(wei) 協助有需要的人士及致力處理社會(hui) 問題。社會(hui) 工作核心價(jia) 值原則為(wei) ：“社工尊重每一個(ge) 人的獨特價(jia) 值和尊嚴(yan) ，並不因任何人的家庭背景、種族、國籍﹑性別、性傾(qing) 向、年齡、家庭崗位、信仰、政治觀念、智能、體(ti) 能、社會(hui) 及經濟地位、或對社會(hui) 的貢獻不同而有所分別。”這與(yu) 美國社會(hui) 工作守則中公正、尊嚴(yan) 、正直的原則近似。“社工相信每一個(ge) 人都有發展的潛質，因而有責任鼓勵及協助個(ge) 人在顧及他人權益的情況下實現自我。”這裏體(ti) 現了自決(jue) 與(yu) 尊重原則。“社工有責任維護人權及促進社會(hui) 公義(yi) ”，“社工相信任何社會(hui) 都應為(wei) 其公民謀取最大的福祉”，這都體(ti) 現了社會(hui) 公正原則，並且有一定政治期待。“社工有責任運用本身的專(zhuan) 業(ye) 知識和技能去推動個(ge) 人和社會(hui) 的進步，務求每一個(ge) 人都能盡量發揮自己的所能”，體(ti) 現出能力原則，服務原則。“社工認同人際關(guan) 係的重要性，會(hui) 盡力加強人際關(guan) 係，務求維持、促進及提高個(ge) 人、家庭、社團、機構、社群的福祉，幫助社會(hui) 大眾(zhong) 預防及減少困境與(yu) 痛苦。”這裏顯然體(ti) 現了人際關(guan) 係的重要性原則。

與(yu) 美國相比，香港沒有特別提到服務原則，但是這其實是應有之義(yi) ，完全可以感受到很強的服務精神。香港的倫(lun) 理守則同樣十分強調社會(hui) 公正，但沒有著力將之聚焦於(yu) 弱勢人群，這也顯示了香港社會(hui) 工作者的服務領域可能更加寬泛，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同時，香港的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觀體(ti) 現出對人權的重要關(guan) 注。

三、儒家價(jia) 值的複興(xing) 要求

從(cong) 清代末年開始，中國知識界對以儒家為(wei) 基礎的中國文化體(ti) 係進行了長久的批評，並且在多次的社會(hui) 政治運動中，傳(chuan) 統文化都被當成落後和封建王權的代名詞而屢遭批判。一時之間，眾(zhong) 口鑠金，傳(chuan) 統文化幾陷於(yu) 絕境。

陳獨秀在《新青年》發表《孔子之道與(yu) 現代生活》，[i]主要結論是儒家倫(lun) 理、孔子之道與(yu) 現代生活不合。陳獨秀的論說以社會(hui) 進化論為(wei) 依據，他認為(wei) 社會(hui) 變遷了，則倫(lun) 理法則就會(hui) 變遷，因此孔子之道是過時了，“世法道德必隨社會(hui) 之變遷為(wei) 興(xing) 廢”。陳獨秀此說顯得太過武斷，就算如其所說儒家學說不是宗教的出世間法，因此難免要受時空變化的影響，但是人類社會(hui) 很多基本的社會(hui) 製度、社會(hui) 關(guan) 係、人際關(guan) 係是相對穩定的，比如家庭製度與(yu) 親(qin) 友關(guan) 係，難道孔子時代講仁義(yi) 禮智信，今天就完全不必講了嗎？況且，人性當中不變的因素恐怕更多。以社會(hui) 變遷否認幾千年文化傳(chuan) 承的適應性本身是極其輕率的，也有內(nei) 在邏輯的自相矛盾，中國幾千年難道社會(hui) 沒有變化嗎？陳獨秀又說，“現代生活，以經濟為(wei) 之命脈，而個(ge) 人獨立主義(yi) ，乃為(wei) 經濟學生產(chan) 之大則，其影響遂及於(yu) 倫(lun) 理學。故現代倫(lun) 理學上之個(ge) 人人格獨立，與(yu) 經濟學上之個(ge) 人財產(chan) 獨立，互相證明，其說遂至不可搖動；而社會(hui) 風紀，物質文明，因此大進”。陳獨秀讚賞西方自由主義(yi) 帶來了資本主義(yi) 大發展，這是有道理的，但是《國富論》作者亞(ya) 當斯密另著有《道德情操論》，他早已意識到極端利己主義(yi) 的嚴(yan) 重問題。而韋伯對理性資本主義(yi) 精神氣質的探討更加具有啟發性，到今天我們(men) 可以得出結論，自由主義(yi) 值得推崇，但也許唯有理性的自由主義(yi) 才能帶來繁榮穩定。道德與(yu) 自律是理性社會(hui) 的重要特征，而利他的精神氣質在任何社會(hui) 都是不可多得的精神財富。

對儒家為(wei) 本的中國文化的否定多數是基於(yu) 現代自由主義(yi) 思想，問題在於(yu) ，提倡自由主義(yi) 沒有錯，錯在不應該要儒家思想為(wei) 近代以來的中國衰落負責，不能僅(jin) 僅(jin) 把經濟發展或民主製度作為(wei) 評估這個(ge) 在社會(hui) 組織、國家國族建構方麵發揮巨大作用之文化傳(chuan) 統的價(jia) 值坐標。儒家發展了兩(liang) 千多年，也受到了不少曲解。孔孟之道本身充滿了人道主義(yi) 的民本思想，人人都知道孟子的名言，“民為(wei) 重，社稷次之，君為(wei) 輕”，孔子說，“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君臣之間不是主仆關(guan) 係，而是相互尊重的禮儀(yi) 關(guan) 係。孔子說，“為(wei) 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眾(zhong) 星共之”，這句話即使今天來看也並不過時。為(wei) 政之要並非對上的忠，而是對人民負責的德治。董仲舒提出的三綱五常倫(lun) 理觀，也是在君主權力獨大的曆史條件下，借助“天”的神聖性，以“屈民而伸君，屈君而伸天”（《春秋繁露·玉杯》）的循環論證納權力之運作於(yu) 合理軌道。事實上，儒家整個(ge) 的思想體(ti) 係都是以“天地之大德曰生”的信念為(wei) 基礎建立起來的。董仲舒說，“仁，天心”（《春秋繁露·俞序》）。在它的前麵是《尚書(shu) 》的“鹹有一德，克享天心”，它的後麵是則是宋儒的“仁者，天地生物之心”。韓愈以“博愛”釋仁的經驗性含義(yi) ，張載則在“仁統眾(zhong) 德之善”的前提下，綜合前賢，建立起了一個(ge) “民胞物與(yu) ”的世界圖景：“乾稱父，坤稱母；予茲(zi) 藐焉，乃混然中處。故天地之塞，吾其體(ti) ；天地之帥，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與(yu) 也”。天地父母，四海一家，這是古老宗法社會(hui) 的理想投影，在今天仍然散發著文化的光輝。對於(yu) 肩負著社會(hui) 工作理論本土化的中國社會(hui) 工作從(cong) 業(ye) 者來說，更是一個(ge) 豐(feng) 富、堅實的理論寶庫和基石。

四、社會(hui) 工作與(yu) 儒家的基本價(jia) 值觀比較

由於(yu) 社會(hui) 工作是關(guan) 於(yu) 人的工作，因此會(hui) 特別注重於(yu) 人相關(guan) 的倫(lun) 理問題，因此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觀也常常以工作倫(lun) 理的麵貌呈現出來。美國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守則中對社會(hui) 工作的使命和核心價(jia) 值有重點闡述。在這裏以其為(wei) 範例，將其與(yu) 儒家基本價(jia) 值做一個(ge) 比較，尤其是立足於(yu) 儒家五常的“仁、義(yi) 、禮、智、信”。美國社工倫(lun) 理守則指出社會(hui) 工作專(zhuan) 業(ye) 的使命立足於(yu) 一整套核心價(jia) 值。這些核心價(jia) 值是：服務、社會(hui) 公正、個(ge) 人尊嚴(yan) 與(yu) 價(jia) 值、人際關(guan) 係的重要、正直真誠、能力。

1.社會(hui) 工作使命。社會(hui) 工作的首要使命在促進人類的福祉。協助人類滿足其基本人性需求，尤其關(guan) 注於(yu) 弱勢群體(ti) 、受壓迫者及貧窮者的需求並增強其自助能力。社會(hui) 工作的曆史性和定義(yi) 性特征皆著重於(yu) 促進社會(hui) 中的個(ge) 人的福祉和社會(hui) 福祉。儒家思想的使命可以是公羊三世論所說的太平世，也就是張載所說“為(wei) 天地立心，為(wei) 生民立命，為(wei) 往聖繼絕學，為(wei) 萬(wan) 世開太平”，這個(ge) 使命氣勢宏大，振奮人心，比較強調儒家教化之功能。相比較之，以“大同”社會(hui) 為(wei) 使命與(yu) 當代中國更加契合。《禮記·禮運》載：“大道之行也，天下為(wei) 公，選賢與(yu) 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qin) 其親(qin) ，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yang) ，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yu) 地也，不必藏於(yu) 己；力惡其不出於(yu) 身也，不必為(wei) 己。是故謀閉而不興(xing) ，盜竊亂(luan) 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社會(hui) 工作側(ce) 重關(guan) 注社會(hui) 弱勢人群，而大同社會(hui) 觀提到的老幼、鰥寡孤獨廢疾正都是我們(men) 今天社會(hui) 工作服務的主要群體(ti) 。因此，大同社會(hui) 觀所特別強調的社會(hui) 福祉，可以說與(yu) 社會(hui) 工作促進人類福祉的首要使命非常吻合。

天下為(wei) 公的思想與(yu) 今天自由人權的追求並不矛盾，在法律確保個(ge) 人權利的情況下，提倡公心公德為(wei) 公，恰好可以補救極端個(ge) 人主義(yi) 導致的道德衰落。海外有人比較中國文化和日本文化，認為(wei) 中國文化是天下為(wei) 私，而日本文化是天下為(wei) 公。這一說法有失偏頗，但發人警醒。當代中國大力發展社會(hui) 工作，應當賦予社會(hui) 工作高度的使命感。麵對人們(men) 詢問社會(hui) 工作的目的是什麽(me) ，我們(men) 應該大聲回答“建設中國大同社會(hui) ，促進人民福祉”。今天在討論的“中國模式”也許還沒有定型，中國發展的目標也還待討論，所謂要“達到的中等發達國家水平”也是以他人為(wei) 參照。我們(men) 應該有一種曆史責任感，要賦予國家發展目標以一種道德感召，一種曆史傳(chuan) 承，一種現實力量，大同社會(hui) 的理想是應有之義(yi) 。

2.助人與(yu) 服務。社會(hui) 工作者最首要的目標就是幫助有需要的人們(men) ，並致力於(yu) 社會(hui) 問題的解決(jue) 。社會(hui) 工作者應超越個(ge) 人利益來提供對他人的服務。社會(hui) 工作者依其專(zhuan) 業(ye) 知識、價(jia) 值觀和技能來協助有需要的人們(men) ，並致力於(yu) 社會(hui) 問題的解決(jue) 。社會(hui) 工作者被鼓勵在不期望有顯著的經濟回報下，自願地奉獻他們(men) 部分的專(zhuan) 業(ye) 技能（無償(chang) 服務）。這個(ge) 原則我們(men) 現在常常表述為(wei) 助人為(wei) 本，助人自助，幫助他人而不是僅(jin) 僅(jin) 為(wei) 他人工作，這當中的差別是幫助他人可以沒有利益上的計較。

社會(hui) 工作確實為(wei) 這個(ge) 世界帶來了一種不同的溫暖感受。社會(hui) 工作是一種服務於(yu) 人的職業(ye) ，但是既然是職業(ye) ，社會(hui) 工作者就要以此為(wei) 生，需要獲得酬勞。但第一個(ge) 原則就是服務原則，強調社會(hui) 工作者要幫助他人，應超越個(ge) 人利益來提供對他人的服務。與(yu) 其他專(zhuan) 業(ye) 服務相比，社會(hui) 工作具有很強的利他公益性。社會(hui) 工作的價(jia) 值觀和使命有很明顯的利他主義(yi) 情懷。這與(yu) 儒家大同社會(hui) 觀是相一致的。有人覺得，儒家思想強調孝道，強調家庭責任而缺乏現代社會(hui) 的公共意識，因而不能夠成為(wei) 現代公共社會(hui) 的倫(lun) 理價(jia) 值。這是一種誤解。儒家一貫反對一己一家之私，處處有他人的地位。梁漱溟認為(wei) ，人對人的情誼是謂倫(lun) 理，人與(yu) 人之間理應彼此互以對方為(wei) 重，莫為(wei) 自己方忽視了對方。[ii]有他人的觀念，才會(hui) 生出利他的道德觀。孔子說，“己所不欲，勿施於(yu) 人”，那麽(me) 合乎邏輯的，為(wei) 己所喜，是不是也應該給予他人呢？所以有“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夠由己及人。孝悌是儒家最為(wei) 提倡的倫(lun) 常，孝道原則也能夠推而及於(yu) 他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就可以發展出如同梁漱溟所說的情誼的社會(hui) 倫(lun) 理，所謂四海之內(nei) 皆兄弟。而最有公共意識的觀點首推的就是大同社會(hui) 觀，其他還有“天下興(xing) 亡，匹夫有責”“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le) 而樂(le)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些儒家珍視的寶貴精神遺產(chan) 之所以曆久而常新，就因為(wei) 它們(men) 在本質上符合儒家天下情懷的大道。可以說，“為(wei) 公”的精神是與(yu) 社會(hui) 工作服務精神相契合的。

儒家的精神是一種知行的合一，不一定是先學後行，按孔子的觀點，甚至是行在學之先。孔子說，“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zhong) 而親(qin) 仁，行有餘(yu) 力，則以學文”。行有餘(yu) 力，今天社會(hui) 工作界可以理解為(wei) 服務。而能夠代表社會(hui) 工作助人服務價(jia) 值觀的儒家精神還有最重要的“仁”。做為(wei) 全德的“仁”，其含義(yi) 比較難解，孔子在回答弟子問“仁”的時候也給出了不同答案，給人隻可意會(hui) 不可言傳(chuan) 的感覺。“泛愛眾(zhong) 而親(qin) 仁”，“仁者愛人”，“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孟子）之說明顯表明了“仁”具有愛人利人的重要內(nei) 容。中國社會(hui) 工作者當然可以繼續推廣社會(hui) 工作的助人服務精神，同時可以融合“仁”的精神到其中。為(wei) 了更加突出服務實踐的社會(hui) 工作特性，我們(men) 在以儒家重新詮釋社會(hui) 工作服務價(jia) 值的時候，可以引入王陽明“知行合一”的“行”，這樣的表述就更為(wei) 清楚了。

3.社會(hui) 公正。社會(hui) 工作者追求社會(hui) 變革，尤其要協同和代表弱勢、受壓迫之個(ge) 人和團體(ti) 。社會(hui) 工作者在社會(hui) 變遷方麵首要的努力應著重於(yu) ：貧窮、失業(ye) 、歧視及其他形態的社會(hui) 不公正。這些活動尋求增加對壓迫、文化和種族多元性的敏感度和知識。社會(hui) 工作者致力於(yu) 確保服務對象能夠獲得必要的信息、服務和資源，有平等的機會(hui) ，以及有意義(yi) 的參與(yu) 到為(wei) 了所有人獲益的決(jue) 策製定中去。這裏社會(hui) 工作強調扶助弱勢群體(ti) ，反對壓迫，也蘊含了平等原則。

《中庸》有言，“義(yi) 者宜也”，是應當為(wei) 的意思。孟子說，“義(yi) ，人之正路也”，可以看出，在中國傳(chuan) 統的儒家語境當中，義(yi) 也是具備社會(hui) 正義(yi) 、社會(hui) 公正的近似含義(yi) 的。孔子說，“見義(yi) 不為(wei) ，無勇也”，孟子說，“生，亦我所欲也，義(yi) ，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yi) 者也”；“鐵肩擔道義(yi) ，妙手著文章”。這些先賢所說的“義(yi) ”，與(yu) 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所說的維護社會(hui) 公正非常近似。

4.個(ge) 人的尊嚴(yan) 與(yu) 價(jia) 值。社會(hui) 工作者以一種關(guan) 懷與(yu) 尊重的態度對待每個(ge) 人，關(guan) 注個(ge) 別差異和文化及種族的多樣性。社會(hui) 工作者促進案主的社會(hui) 責任自決(jue) 。社會(hui) 工作者追求促進案主表達他們(men) 自我的需求和改變的能力和機會(hui) 。社會(hui) 工作者認識到自己對案主以及廣大社會(hui) 的雙重責任。他們(men) 尋求能夠在符合專(zhuan) 業(ye) 的價(jia) 值觀、倫(lun) 理原則和倫(lun) 理標準的情況下，實踐社會(hui) 責任，以解決(jue) 案主利益和廣大社會(hui) 利益間的衝(chong) 突。社會(hui) 工作強調尊重人的尊嚴(yan) 價(jia) 值，是因為(wei) 唯有如此才可能真正激發服務對象自我改變和自決(jue) 的能力，才可能與(yu) 服務對象建立合作關(guan) 係。在中國社會(hui) 工作界，尊重、接納、包容是重要的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尊重是社會(hui) 工作開展的前提，如果不能做到尊重和接納服務對象，有效開展社會(hui) 工作是不可能的。儒家價(jia) 值觀與(yu) 今天社會(hui) 工作強調的尊重十分接近。儒家強調的“禮”，表現出人們(men) 之間相當大程度上的彼此尊重。比如競技的時候，“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zheng) 也君子”；比如君臣之間，“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所以，儒家的“禮”包含了人們(men) 彼此之間尊重的顯然含義(yi) ，即使在競技的時候，即使如君臣之間都要彼此尊重，那其他時候就更加如此了。所以中國古來被稱為(wei) “禮儀(yi) 之邦”，這是一個(ge) 極高的褒揚。儒家教導還要求人們(men) 能夠內(nei) 心謙虛克己，這樣才能夠表裏如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這幾句話，如果我們(men) 不帶有偏見，就應該肯定其價(jia) 值，如果我們(men) 以社工尊重平等原則來賦予“禮”，社工是完全可以變通使用這句話的。必須承認，儒家的“禮”接近於(yu) 社會(hui) 工作的尊重個(ge) 人尊嚴(yan) 的倫(lun) 理觀，但是在內(nei) 涵上還不能完全覆蓋，不能完全代表社工對服務對象的內(nei) 心的包容接納。這一點是需要注意的。此外，《易傳(chuan) 》有雲(yun)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是十分近似於(yu) 社會(hui) 工作助人自助，服務對象增能自決(jue) 的理念的。

5.人際關(guan) 係的核心重要性。社會(hui) 工作者了解人與(yu) 人之間的關(guan) 係是改變的重要工具。社會(hui) 工作者在助人過程中扮演案主的夥(huo) 伴角色。社會(hui) 工作者在有目的的努力之下嚐試去增強人際關(guan) 係，以增強、恢複、維持和促進個(ge) 人、家庭、社會(hui) 團體(ti) 、組織和社區的福祉。在人類社會(hui) 的學說思想中，儒家思想很可能是最重視人與(yu) 人關(guan) 係的，這其中家庭關(guan) 係又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忠、孝、仁、義(yi) 、禮、智、信”，可以說都是在調節著某一類或各類人際間關(guan) 係。對此我們(men) 可以從(cong) 一個(ge) 整體(ti) 上以儒家價(jia) 值觀理解社會(hui) 工作的人際關(guan) 係倫(lun) 理觀，這一點對於(yu) 中國人來說恰恰是毫無難度的。當現在中國也陷入到各種家庭困境甚至危機的時候，重新審視儒家對家庭的重視是有必要的，就我們(men) 的社會(hui) 工作實踐來看，家庭功能退化是目前各類社會(hui) 問題和人群困境的主要原因。孝道在中國已經過時了嗎？傳(chuan) 統意義(yi) 上的家長製和愚孝在中國早已經絕跡了，而且即使是對孝的提倡也很少見到了。當西方社會(hui) 開始大力倡導家庭價(jia) 值倫(lun) 理的時候，我們(men) 切不可丟(diu) 掉幾千年來的美德。

6.真誠。社會(hui) 工作者要始終清醒地意識到專(zhuan) 業(ye) 的使命、價(jia) 值、倫(lun) 理原則和倫(lun) 理標準，並在符合它們(men) 的情況下，將其付之於(yu) 實踐。社會(hui) 工作者以真誠和負責的行為(wei) ，促進對部分所屬組織的道德實踐工作。孔子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子思等人認為(wei) ‘誠’是先於(yu) 天地而存在的‘理’，做到‘誠’，就就能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wei) 貴”（《中庸》）。在儒家的觀點來看，“誠”是非常重要的，周敦頤認為(wei) “誠”是五常之本，百行之源。可見孔子以後的儒家發展了“誠”的概念內(nei) 涵，使得“誠”的範疇要寬於(yu) “信”，成為(wei) 了儒家根本要義(yi) ，“信”是“誠”的一部分和體(ti) 現。在社會(hui) 工作者看來，真誠對待服務對象非常重要，我們(men) 說社會(hui) 工作是用心服務的，是用生命影響生命、以生命點燃生命的工作，唯有心之所至，精誠所至，才能金石為(wei) 開。如果以“信”來表達社會(hui) 工作強調的真誠、誠信原則雖然也是可行，但“誠”的意境還不能夠完全表達，故而以“誠”表達更加貼切，“誠”則必信。

7.能力。社會(hui) 工作者應持續地致力於(yu) 增加自己的專(zhuan) 業(ye) 知識和技巧，並運用於(yu) 實務工作中，社會(hui) 工作者應追求專(zhuan) 業(ye) 的知識基礎的提升。這裏，如果用“智”來詮釋社會(hui) 工作的能力原則是很貼切的，社會(hui) 工作者必須具備能力智慧。

通過以上的比較可以看出，當代中國應該也能夠把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價(jia) 值，融合進儒家價(jia) 值體(ti) 係，或者用儒家價(jia) 值詮釋社會(hui) 工作，這一方麵可以完成社會(hui) 工作的中國化；另一方麵也可以使社會(hui) 工作真正深入人心；第三，可以對儒家思想在中國的複興(xing) 有所推動。“仁、義(yi) 、禮、智、信”五常是儒家思想最重要的價(jia) 值觀，主要用於(yu) 指導調整人與(yu) 人之間的關(guan) 係，人與(yu) 社會(hui) 群體(ti) 的關(guan) 係。他們(men) 與(yu) 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價(jia) 值觀的比較還可以明顯看到，儒家價(jia) 值不僅(jin) 不過時，還與(yu) 其高度一致，有些內(nei) 容的闡述上還可能更加高明。基督宗教的實踐性和社會(hui) 服務，對於(yu) 基督宗教在全世界的傳(chuan) 播可以說是居功至偉(wei) ，而儒家內(nei) 聖外王的內(nei) 在道德追求，曾經存在忽視實踐性的問題。在今天儒家推動者要特別注重行動，注重知行合一，通過社會(hui) 服務，通過廣義(yi) 的社會(hui) 工作來服務社會(hui) 大眾(zhong) ，使得儒家重新在中國社會(hui) 生根發芽。所以，必須納入“行”到儒家社會(hui) 工作詮釋當中。此外，“誠”對於(yu) 社會(hui) 工作和儒家都極其重要，二者的精神內(nei) 涵十分一致，完全可以涵蓋“信”，就以“誠”代替“信”在五常的位置。因此，基於(yu) 儒家為(wei) 本的“仁、義(yi) 、禮、智、誠、行”價(jia) 值體(ti) 係可以比較完美的詮釋當代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價(jia) 值。我們(men) 可以說基於(yu) 此六項價(jia) 值倫(lun) 理的社會(hui) 工作是儒家社會(hui) 工作，是真正本土化的社會(hui) 工作。

為(wei) 什麽(me) 儒家核心價(jia) 值觀與(yu) 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觀高度一致呢？我並不認為(wei) 這是一種巧合，因為(wei) 人類最寶貴的精神財富是相通的，西方基督文明的博愛思想和儒家精神有內(nei) 在的高度近似。與(yu) 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觀的高度一致也是儒家能夠適應現代社會(hui) 生活的例證，西方世界在經曆了資本主義(yi) 幾百年發展之後，在物質文明高度發達以後，人的危機不僅(jin) 沒有消除反而加重，西方世界因此而從(cong) 價(jia) 值觀上向利他主義(yi) 價(jia) 值觀上的一次複歸，也是向東(dong) 方文化價(jia) 值的一次靠攏。不管怎樣，當代中國社會(hui) 工作的發展確實是我們(men) 重新發現儒家思想在當代價(jia) 值的一個(ge) 重要機緣。

五、儒家為(wei) 本的中國社會(hui) 工作發展展望

康有為(wei) 說，凡為(wei) 國者，必有以自立也。其自立之道，自其政治、教化、風俗，深入其人民之心，化成其深思，融洽其肌膚，鑄冶其群族，久而固結，習(xi) 而相忘，謂之國魂。國無大小久暫，苟舍此乎，國不能立，以弱以凶，以夭以折。人失魂乎，非狂即亡。此立國之公理，為(wei) 有能外之者。[iii]康有為(wei) 等人100年前保教立國的主張是失敗的，在當時國內(nei) 外的強烈文化衝(chong) 擊之下，製度化儒家隨著清朝的完結而迅速解體(ti) 了，到後來甚至已經找不到立足之地，就是在文化修身的層麵也是難容，這本是中國現代化轉型的寶貴文化資本，卻被我們(men) 輕易拋棄了。麵對現代化文明衝(chong) 擊，中國表現出的各種狀況不僅(jin) 不應該歸咎於(yu) 儒家傳(chuan) 統，反而是因為(wei) 我們(men) 沒有了儒家傳(chuan) 統。而對什麽(me) 是儒家，什麽(me) 是真正儒家的精神內(nei) 涵等問題，當代中國很多的有識之士已經開始以更加客觀的態度來思考當年康有為(wei) 的所思，即使對儒家思想存有批評的人恐怕也不能否認文化是立國根本這一判斷。

建立以儒家為(wei) 本的社會(hui) 工作價(jia) 值體(ti) 係，不是要否認現有的通行於(yu) 各國的社會(hui) 工作倫(lun) 理準則，不是要另起爐灶閉門造車，而是要使這套倫(lun) 理準則在中國文化的體(ti) 係裏麵得到支持，使具有曆史傳(chuan) 承的中國文化思想來補充和發展社會(hui) 工作思想，更好地和更適合地服務於(yu) 中國社會(hui) 。

社會(hui) 工作是一個(ge) 行業(ye) 與(yu) 職業(ye) ，但其觸及社會(hui) 之深和涉及之廣是其他很多行業(ye) 所難以相比的，可以說社會(hui) 工作觸及到哪裏，就會(hui) 逐步把社會(hui) 工作的價(jia) 值觀傳(chuan) 遞到哪裏，這一點十分引人入勝。同時，社會(hui) 工作因為(wei) 在現代福利社會(hui) 體(ti) 係中承接了大量社會(hui) 福利事業(ye) 的工作，而在事實上成為(wei) 了社會(hui) 福利製度的一個(ge) 重要組成部分和依托，這使得社會(hui) 工作的內(nei) 涵遠遠超過了一種職業(ye) ，而具備了一種社會(hui) 製度的內(nei) 涵。由於(yu) 這種社會(hui) 製度屬性，其影響十分深遠，社會(hui) 工作的價(jia) 值與(yu) 倫(lun) 理體(ti) 係不僅(jin) 是專(zhuan) 業(ye) 服務的必須，同時還具備了社會(hui) 文化塑造的重要職能。希望社會(hui) 工作界和儒學界可以彼此把握住這個(ge) 機遇，全麵助推儒家在中國大陸的全麵複興(xing) 。

儒家倫(lun) 理價(jia) 值不僅(jin) 可以為(wei) 社會(hui) 工作在中國的真正深入發展奠定曆史文化基礎，而借助於(yu) 社會(hui) 工作，儒家在中國社會(hui) 的再認識和再發現也將是一個(ge) 重要機遇。不僅(jin) 是社會(hui) 工作要吸收融合儒家精神，儒家複興(xing) 力量也要主動尋求社會(hui) 工作，通過社會(hui) 服務這一途徑來重新複歸。我們(men) 社會(hui) 工作界希望儒家信仰重新回到中國人思想與(yu) 日常規範的中心地位，成為(wei) 人們(men) 行動的指南，唯有如此，才可以說儒家是真的複興(xing) 了，而不是停留在紙麵上和學術圈。正如杜維明所說，儒家的最高價(jia) 值，是讓自己的精神在日常生活中體(ti)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