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保守主義(yi) 思潮的狂歡

作者：張光芒

來源：人民論壇1月下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十二月初九日己亥

           耶穌2016年1月18日

核心提示： 文化保守主義(yi) 這個(ge) 一度被新文化運動先驅者視為(wei) 靶子的社會(hui) 思潮，在整整百年後的2015年度，迎來了它真正“揚眉吐氣”的時代。

2015年，是新文化運動一百周年，然而，它卻成為(wei) 了文化保守主義(yi) 思潮最為(wei) 狂歡的年度。文化保守主義(yi) 自上個(ge) 世紀90年代崛起，經過世紀之交較為(wei) 充分的發展，在近年已經成為(wei) 思想文化界最有影響力的社會(hui) 思潮之一。盡管如此，文化保守主義(yi) 這個(ge) 一度被新文化運動先驅者視為(wei) 靶子的社會(hui) 思潮，在整整百年後的2015年度，迎來了它真正“揚眉吐氣”的時代。

首先，在合流中擴張勢力。文化保守主義(yi) 思潮的狂歡首先來自於(yu) 民間、學術思想界與(yu) 主流意識形態三者的首次牽手與(yu) 合流。弘揚傳(chuan) 統文化的思想潮流不再是某一方的一廂情願，而是天時、地利、人和共同作用的結果。在2013年底之前，官方從(cong) 來沒有正式明確表達對儒學的態度。但在那之前，民間的國學熱與(yu) 儒學複興(xing) 已經產(chan) 生了廣泛的影響，以華東(dong) 師範大學哲學係教授陳贇的說法，“官方的正式表態可以視為(wei) 對這種影響的一種順應”。但是，這種“順應”對於(yu) 文化保守主義(yi) 思潮的擴張與(yu) 發展卻具有不可低估的促進作用。更為(wei) 重要的，合流之下，傳(chuan) 統文化的價(jia) 值觀與(yu) 當代主流價(jia) 值觀之間的共通性得到了最為(wei) 有力的發掘。例如，李存山的《新三字經與(yu) 社會(hui) 主義(yi) 核心價(jia) 值觀》既是一部繼承中國傳(chuan) 統文化、追尋根源的書(shu) ，也被視為(wei) 培育踐行社會(hui) 價(jia) 值觀、實現傳(chuan) 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yu) 創新性發展之作。我們(men) 也看到，2015年，帶有文化保守主義(yi) 色彩的學術活動非常頻繁，文化活動、民間活動異常活躍。比如，2015年11月在深圳正式成立了“中華孔聖會(hui) ”，引人注目的是它有著顯明的價(jia) 值訴求，即遠遠不止是把儒家文化作為(wei) 客觀對象進行理性研究，而是要把儒家文化放置在信仰的高度，把孔子當作至高無上的“聖人”來對待。

其次，在擴張中吸納異己。2015年是新文化運動一百周年，各地學術界照例召開了不少紀念“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學術會(hui) 議。饒有意味的是，即使在這類會(hui) 議中，其主調也不複是對“五四”精神的弘揚、對新文化運動的思想繼承，文化保守主義(yi) 思潮反而在某種程度上奇妙地占據了主角位置。比如北京大學哲學係等多所高校人文院係聯合發起了“新文化運動百年反思”係列學術研討會(hui) ，上海交通大學人文藝術學院與(yu) 《探索與(yu) 爭(zheng) 鳴》雜誌社等單位聯合主辦了“新文化運動百年價(jia) 值重估”國際研討會(hui) 。這兩(liang) 場規模甚巨的學術盛會(hui) ，前者倡“反思”，後者重“重估”。這說明文化保守主義(yi) 思潮一方麵在主動地擴張自己的思想勢力，另一方麵也在無意中使得不少學者放棄或者調整自身原來的價(jia) 值觀念或者學術立場，向保守主義(yi) 靠攏過來。

再次，在吸納中建構體(ti) 係。文化保守主義(yi) 思潮之所以表現出強大的擴張力與(yu) 吸納力，與(yu) 其“輕破壞重建構”的包容心態、在某種程度上順應現代性要求的創新意識等等，是分不開的。儒家的價(jia) 值體(ti) 係雖然也符合中國文化價(jia) 值中責任重於(yu) 權利、和諧重於(yu) 衝(chong) 突、群體(ti) 高於(yu) 個(ge) 體(ti) 的特點，但是由於(yu) 其內(nei) 容豐(feng) 富、重視“成己”、追求“盡性”，不一定與(yu) 自由主義(yi) 相悖，從(cong) 而更加有利於(yu) 引導個(ge) 人的健康成長和人倫(lun) 關(guan) 係的完善。這就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較為(wei) 狹隘的民族主義(yi) 文化思潮、民粹主義(yi) 思想等，展示出向新求新的理論生命力。

當然，在與(yu) 現代性的關(guan) 係上，文化保守主義(yi) 內(nei) 部仍然存在著許多的分歧，在對待傳(chuan) 統文化、傳(chuan) 統價(jia) 值觀的態度上更是良莠並存、駁雜不一。伴隨著文化保守主義(yi) 的狂歡，也出現了備受爭(zheng) 議的“女德班”，有些“讀經運動”、“國學班”則日益走向形式主義(yi) ，還有各種名為(wei) 弘揚傳(chuan) 統文化實為(wei) 攬財的商業(ye) 行為(wei) 。這些現象更導致了文化保守主義(yi) 作為(wei) 一種社會(hui) 思潮的複雜性。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