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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士見作者簡介:任士見,獨立評論人,現居廣東(dong) 。 |
作者:任士見
來源:(香港)南華早報中文網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年三月廿五日己醜(chou)
耶穌2015年5月13日
(照片:莫言給北京孔廟十三經石刻展廳大門題寫(xie) 的龍匾。)
誰也沒想到,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給北京孔廟題龍匾,在招致巨大爭(zheng) 議的同時,竟然會(hui) 引發當下中國思想界兩(liang) 大代表性人物的隔空叫陣。近日,著名毛左派學者、北京大學中文係孔慶東(dong) 教授在微博上為(wei) 莫言辯護:“莫言沒有錯,怎麽(me) 寫(xie) 字是他的自由,而且字也寫(xie) 得不錯。”孔慶東(dong) 此論,受到“大陸新儒家”學者、首都師範大學儒教文化研究中心主任陳明教授的批駁:“孔慶東(dong) 這裏這樣說自由,真是紅衛兵一個(ge) ,既沒文化,也沒規矩。”兩(liang) 人的表態,立即引發雙方粉絲(si) 的激勵辯論。一位自稱是孔子後裔,一位是孔子之道的傳(chuan) 承者,發生如此衝(chong) 突,被網友戲稱“都是莫言惹的禍”。
竊以為(wei) ,莫言給北京孔廟題“龍匾”從(cong) 左到右書(shu) 寫(xie) ,這個(ge) 錯誤非同小可。孔廟不僅(jin) 是儒教的重要道場,也是中華文明的象征和中國文化的聖地。在這個(ge) 最“有文化”的地方,莫言卻展示了自己“沒文化”的一麵,結果當然是貽笑大方,也莫怪被人批評曰“毫無自知之明”。莫言在孔廟的這一大“敗筆”,不僅(jin) 暴露了自己的文化內(nei) 傷(shang) ,而且也讓很多沉浸在“文革”迷夢中的“沒文化、沒規矩”的毛左頓現“沒教養(yang) ”的原形。如把此事放入更寬廣的曆史背景中,莫言這一“敗筆”,似乎更像是百年中國文化命運的一個(ge) 隱喻,折射出中國文化的主體(ti) 性沒有挺立起來這一重大問題。
毋庸置疑的是,北京孔廟管理方之所以會(hui) 請莫言題匾,無非是看重莫言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這一身份,猶如很多人以此認為(wei) 莫言是當今中國作家中唯一的“世界大文豪”,故而理所當然地以為(wei) 莫言的題匾,與(yu) 孔廟的文化地位相得益彰。果真如此嗎?
很多人曾指出,中國人有“諾貝爾獎”情結,尤其在一個(ge) 具有悠久文化傳(chuan) 統的國家,對文學獎更為(wei) 重視。可是,這個(ge) 讓無數國人迷戀和崇拜的西方文學獎,卻向來惹人詬病,在“世界性”的招牌背後一直隱藏著一個(ge) “西方化”和“地方性”的內(nei) 核。此獎對作品在翻譯上的無理要求及評委的評判能力等因素我們(men) 暫且不論,此獎評判文學作品的標準卻是所謂的“普世價(jia) 值”:自由、平等和博愛。有學者指出,“這種主要源自耶教且帶有西方地域性色彩的自由主義(yi) ,缺乏各種文明普遍認可的基礎,因而不是普世價(jia) 值和普世主義(yi) ,而是一種相對價(jia) 值和相對主義(yi) 。隻不過,它因在一個(ge) 時期以來的相對強勢而占據道德優(you) 越感和製高點,所以自我產(chan) 生自負,使人產(chan) 生誤解,認為(wei) 它是普世主義(yi) 和普世價(jia) 值”(慕朵生)。就如有人反問道:難道中國的仁義(yi) 禮智信,就不是普世價(jia) 值?
諾貝爾文學獎這種視界,不是“世界性”的,而是“唯我(西方文化)獨尊”的,因為(wei) 它對不同價(jia) 值觀的文學作品,並沒有做到一視同仁。把地方性抬高為(wei) 世界性,在全球化甚囂塵上的今天,具有極大的迷惑性和誤導性。至於(yu) 有人批評此獎具有鮮明的政治立場,也不是冤枉,事實上也證明了這一點。
1988年,中國作家沈從(cong) 文曾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hui) 的認可。當時,評委們(men) 對一直沒有中國作家獲獎耿耿於(yu) 懷,他們(men) 認為(wei) 世界上占四分之一人口的中國不能沒有一個(ge) 他們(men) 的代表。中國優(you) 秀作家太多,到底選誰?評委們(men) 最後定格到沈從(cong) 文身上。沈從(cong) 文的作品當然有一定的代表性和說服力,但還有一個(ge) 因素或許更為(wei) 重要,他們(men) 認為(wei) 沈從(cong) 文是自由主義(yi) 作家,跟共產(chan) 主義(yi) 意識形態作家是不一樣的,而且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執政以後沈從(cong) 文就被剝奪了寫(xie) 作的權利。可惜天公不作美,沈從(cong) 文的不幸離世,使他與(yu) 這個(ge) 獎失之交臂。但諾獎評委們(men) 並沒有就此死心,他們(men) 還是在2000年把這個(ge) 獎頒給了高行健——因政治原因被迫離開中國的異議作家。
莫言是不是當代中國最優(you) 秀的作家乃至“大文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莫言獲獎時說自己是一個(ge) 講故事的人,此是謙詞,也是事實,他筆下那些有關(guan) 計劃生育、大饑荒和文革的故事是他最終獲獎的至勝法寶,雖然他本人並沒有意料到這一點。莫言在對中國當代史的“真實”敘述中所表現出來的某種曖昧的政治立場,或許是諾獎評委們(men) 樂(le) 意接受和宣揚的,就此而言,莫言和高行健的作品可謂不謀而合。
國人對諾貝爾文學獎的迷戀,反映了中國當下甚至百年以來的文化迷失。由於(yu) 對自身文化的極不自信導致失卻自我乃至崇洋媚外,迫切希望得到異質文化的承認。這種文化迷失肇始於(yu) 百年前的新文化運動,至今尚未破除。新文化運動過去了一百年,西化從(cong) 生活方式到思想觀念,無處不在,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筆者讚同慕朵生的觀點,即在保國保種的任務已經完成的今天,保教的任務尚未完成,故需國人努力走出新文化運動迷思,開始一場儒學啟蒙運動,用儒學的“新啟蒙”,對治“新文化運動”帶來的以西方文化拯救中國的“舊啟蒙”心態,進而用儒學重新溫潤中國人的心靈和生命,重構中國的社會(hui) 和文化。
責任編輯:葛燦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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