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覽台灣孔廟建築的曆史多樣貌（中）

作者：陳國元

來源：原載於(yu)  微思客WeThinker

時間：甲午年九月十五

           西曆2014年10月8日

各位若閱讀過微思客特約作者陳國元，所撰寫(xie) 這幾篇關(guan) 於(yu) 台灣曆史建築物，一定不會(hui) 陌生的就是台灣文化，在不同的時間，受到不同文化的影響，以及這些影響是如何盤根錯節地交錯在一起。若藝術與(yu) 文化可能是一種統治階層的教化方式，那麽(me) 透過孔廟這類”正統”的象征或許是最好了解統治階層如何教化的模式。透過本文作者清楚地整理這千絲(si) 萬(wan) 縷的脈絡，讓我們(men) 去了解這些交互間的影響，即使在同一時期的建築，也會(hui) 摻入不同文化的觀點與(yu) 作為(wei) 。上次推送的〈飽覽台灣孔廟建築的曆史多樣貌(上)〉介紹明鄭時期與(yu) 清代時期所建造的孔廟，今日將介紹1895-1945(日本時期)台灣各地的孔廟建築，包含新竹、苗栗、台北與(yu) 宜蘭(lan) 。

飽覽台灣孔廟建築的曆史多樣貌（中）

四. 日本時期到二戰後初期

1895–1945 年台灣因中日甲午戰爭(zheng) 的馬關(guan) 條約，台澎納入日本帝國時期的的領土，初期原本代表滿清政權的官吏與(yu) 漢人許多選擇回歸大陸， 部分則歸化成日本國民，隨著日本引進西方的都市建設與(yu) 教育係統，原本布滿各縣城孔廟縣學及書(shu) 院麵臨(lin) 改造， 許多孔廟的”學宮”則成為(wei) 台灣近代西式教育場所的開端，初期因清朝官吏離台，本島人對日本剛開始的軍(jun) 事入駐有所戒心， 祭孔典儀(yi) 跟著荒廢，但日本人依舊保留漢文學習(xi) 製度與(yu) 書(shu) 院， 逐漸地荒廢或因西式都市計劃而拆除的孔廟， 則開始異地重建， 許多原址則繼續延伸教育功能。

本期間的孔廟興(xing) 建大多由本島人私建而成， 但由於(yu) 當時台灣民間及政府都已經缺乏設計孔廟的經驗， 便從(cong) 大陸邀請來台修廟的匠師幫忙設計修築孔廟， 例如台北的孔廟。同時而許多遷建/重建/私建的孔廟建築受到此時期與(yu) 西方接軌的建築工法材質，發展出外觀是傳(chuan) 統閩南與(yu) 台灣區域性風格的孔廟， 但許多細節則開始有和洋混合的樣貌。

下麵所介紹的孔廟都原本建於(yu) 滿清年間， 但原本的建築都因都市計劃而異地重建， 反應了台灣的日本時期中期後當時對孔廟保持中立開放的態度， 不因文化不同而阻撓興(xing) 建或遷建， 讓漢學繼續在台灣開花結果，尤其許多日本研究台灣建築的學者奔走， 留下文化相互融合的一麵與(yu) 曆史的見證。

新竹孔廟

做為(wei) 北台灣第一座設有縣治的都市， 新竹(當年為(wei) 淡水廳及竹塹城， 掌管大甲溪以北的範圍) 縣署所在地，新竹繼台南， 彰化，鳳山，嘉義(yi) 之後，為(wei) 具有官設孔廟及孔廟大成殿的都城， 原為(wei) 淡水廳儒學學宮( 圖 25) ， 至清末一直都是北部重要的文廟建築。

學宮的平麵圖裏有大成殿(中央)， 崇聖祠(後殿)，東(dong) 西廡，大成門，儀(yi) 門及禮門義(yi) 路， 泮池及照牆， 具體(ti) 而微， 圖中還說明了明倫(lun) 堂在文昌祠內(nei) 。

圖 25: 淡水廳儒學學宮 ( 圖: 網絡)

在宜蘭(lan) 及台北府文廟興(xing) 建之前， 三座縣屬官設孔廟-台南，彰化，新竹， 各相距約100年， 而其中落成於(yu)  1824年的新竹孔廟的大成殿最為(wei) 華麗(li)  (圖 26)。

圖 26: 日治時期的新竹孔子廟大成殿明信片

日本時期後期新竹孔廟被拆除， 後期則部分建築被作為(wei) 新竹女子公學校（現為(wei) 民富國民小學）， 在日本時代初期(1910s)， 被改成公學校 (圖 27) ，這一幕日治時期新竹孔廟之欞星門，禮門義(yi) 路的照片， 似乎可以發現欞星門的建築上附有西式建築 (日本辰野風) 的拱圈 (左)， 照片遠處還有一棟西洋式的建築做為(wei) 西式校舍。

圖 27: 日治時期的新竹孔廟入口-禮門義(yi) 路

1957 年遷建到新竹中山公園後的孔廟， 除了照牆，儀(yi) 門不複存在，似乎大致上還保留 210年前的規劃， 規模比原本舊城內(nei) 的1824年的版本小了許多， 圖 28 為(wei) 遷移後慎重的祭孔大典。

圖 28 : 1958年異地重建的新竹孔廟祭孔大典

遷建後的新竹大成殿 (圖 29) ， 比起台北彰化孔廟迷你許多， 但外貌跟之前版本 (圖 26) 一致， 也接近於(yu) 台南， 彰化， 台北的大成殿風格， 麵開五間， 比例上較正方立體(ti) ， 設有石柱廊， 脫離了泉漳洲的孔廟麵寬扁平大成殿樣式，說明了台灣在台南彰化孔廟確立後， 走向本島內(nei) 孔廟風格的形塑。

圖 29: 最近 2014 年重修當中的新竹孔廟大成殿

遷建後新竹市孔廟， 小而美， 泮池與(yu) 欞星門也示意性地跟遷建過來。(圖 30)

圖 30: 新竹孔廟前的泮池

異地重建的新竹孔廟， 有著許遺留自日本時期建築和洋混合的工藝， 欞星門前旁兩(liang) 側(ce) 廂房， 具有全台孔廟唯一看得到的日本時的西式教育所蓋的校園建築特色， 孔廟應該有的中國木構造及窗框， 這裏變成西方式的木構屋頂及拱門， 四方木門， 洗石子牆角， 這些或許從(cong) 舊城內(nei) 的原址遷移過來時， 所一並承接的建料與(yu) 風格， 戰後初期的施工， 也延續許多日本時期工匠的技藝。(圖 31-32)

圖 31: 西式學堂樣貌的新竹孔廟內(nei) 部

圖 32:新竹孔廟圍牆， 日本時期洗石子及裝飾風格苗栗象山孔廟

向來是山城圍繞的苗栗縣， 遠在山邊人口聚集不多， 在1901年日本時期的英才書(shu) 院， 教育的腳步延伸至當時的偏鄉(xiang) 聚落， 並不因為(wei) 日本帝國而改變原來本島人的漢文教育；後來英才書(shu) 院也轉型成孔子廟， 形成少數在深山裏因書(shu) 院而發展的道教儒教合一的孔廟建築。

圖 33: 苗栗象山孔廟的台灣傳(chuan) 統廟宇樣貌

說是孔廟， 不如說是一間傳(chuan) 統廟宇 (圖 33) ， 加上兩(liang) 翼廂房做為(wei) 早期書(shu) 院的教學空間，沒有官設孔廟的多建築群格局。建築在日本時代， 苗栗象反應當時西洋建築裝飾， 如有仿西洋柱飾的廟宇柱頭，洗石子工法，紅磚拱廊與(yu) 拱型窗格 (圖 34-35) ， 以及日本廟宇常見的石宮燈 (圖 36) 。

圖 34: 苗栗象山孔廟書(shu) 院教室擁有閩南建築外觀， 卻有著西洋建築的屋頂結構與(yu) 窗牆。

圖 35: 苗栗象山孔廟有著西式建築的樣貌

圖 36: 日式風格的石宮燈

由於(yu) 原本的苗栗象山孔廟為(wei) 一廟宇與(yu) 書(shu) 院， 廟宇的部分保留了道教習(xi) 俗， 可以在官設孔廟裏隻設牌位的規矩裏發現孔子神像塑立在拜殿裏的例外狀況 (圖 37)， 成為(wei) 台灣儒道合一的見證， 在許多以廟為(wei) 名的私設孔廟、孔子祠在台灣佛道綜合的廟宇信仰裏形成另一種神祇。

圖 37: 苗栗象山孔廟裏的孔子神像

苗栗象山孔廟因為(wei) 曆史淵源及山地開發的特殊條件， 發展成文化園區， 裏麵除了書(shu) 院建築， 也具備在 1950 年增建的台灣傳(chuan) 統廟宇大門 (圖38) ， 為(wei) 少數孔廟具有多元文化(台， 洋， 日) 建築風格及信仰傳(chuan) 統(儒， 道) 的參觀地。

圖 38: 苗栗象山孔廟入口台北孔廟

台北在 1879年建城之際， 就有規畫了台北府文廟及府學(圖 39) ，但在 1895 年台灣納入日本帝國， 日本除了將台北城內(nei) 各衙門移作官署使用外，並把更名為(wei) 台北儒學 (圖40)。在台北府城逐漸實現新的歐式都市及轉型西式學堂教育， 原有的台北儒學就變成國語(日語)學校， 也就是之後的台北第一女子中學/台北市立大學市本部(女師專(zhuan) ) 前身， 延續教育功能。日人在國語學校內(nei) 建一小閣，重雕至聖先師及諸賢之牌位奉祀，每年的孔子誕辰，開放閣樓供各界祭孔，讓學校師生致祭。

圖 39 :清代台北文廟的禮門義(yi) 路， 台北文獻會(hui) ， 國家圖書(shu) 館

圖 40 : 日治時期初期的台北文廟照片， 附近已經有日本軍(jun) 隊近駐的營區建築， 台北文獻會(hui) ， 國家圖書(shu) 館

台北文廟改建西式學堂之後， 1925 年代， 台北本島人聚落的大稻埕仕紳門就倡議將台北文廟搬舉(ju) 大龍峒，即在辜顯榮所經營的大和行對麵，設立「台北聖廟建設籌備處」，共推辜顯榮為(wei) 主理事長， 並購地五千坪 ， 延請當時替台北龍山寺/新竹城隍廟修廟的泉州匠師 – 王益順擔任設計孔子廟的總工程師。(圖 41)

圖 41: 20世紀初泉州名匠王益順， 以斜角透視法繪製所繪之台北大龍峒新建孔廟設計圖， 上方為(wei) 武廟及奎樓， 下方則為(wei) 明倫(lun) 堂及朱子祠， 但可惜都未實現(圖: 台北市孔廟儒學文化網)

台北孔廟並沒有因為(wei) 設計者來自泉州， 而長得像泉州府文廟 (修建於(yu) 宋代)， 當時他也剛好負責重建過台北艋舺龍山寺大雄寶殿， 三個(ge) 作品相比較(圖 42)， 台北新建孔廟大成殿比較接近台北艋舺龍山寺， 麵開五間， 視覺比例接近正方， 似乎也延續了自台南(圖 2) 與(yu) 彰化孔廟(圖 14) 接近正方的中央拜殿做為(wei) 視覺焦點， 這點台灣傳(chuan) 統廟宇建築並不講求中國大陸內(nei) ， 透過麵寬大小決(jue) 定廟堂建築位階層級的做法而造成比例過於(yu) 扁平， 這是20世紀初泉州匠師來台參考了過去經典建築的作法， 這比例美學， 也一直是台灣的閩南式傳(chuan) 統廟堂特有的基因。

圖 42: 泉州匠師的台北龍山寺(上)， 台北孔廟(中)， 與(yu) 泉州府孔廟(下)

台北孔廟規模 (圖 41) 僅(jin) 次於(yu) 台南孔廟 (圖4) 原始古製孔廟配置的完整性， 仍然有左學右廟的體(ti) 製， 其中廟堂部份中軸線在所有台灣孔廟中最完整， 保有由南到北的萬(wan) 仞宮牆， 泮池， 泮橋， 禮門義(yi) 路， 黌門與(yu) 泮宮， 欞星門， 儀(yi) 門(又稱大成門)， 大成殿， 東(dong) 西廡， 崇聖祠。(圖 43 的俯視照片)

圖 43: 1970年代前景為(wei) 腑看台北孔廟與(yu) 背後興(xing) 建中的圓山飯店

台北孔廟文化園區的入口為(wei) 黌門與(yu) 泮宮 (圖 44)， 進入之後， 會(hui) 再經過禮門與(yu) 義(yi) 路(分居中軸線左右， 且隻開單門)， 為(wei) 由「學」進入「廟宇」必經的建築轉折，以禮義(yi) 為(wei) 名，意指追求夫子之道要循禮蹈義(yi)  (圖 45)。

圖 44: 台北孔廟的入口 – 黌門與(yu) 泮宮

圖 45: 台北孔廟的禮門與(yu) 義(yi) 路

進入廟的部份， 首先會(hui) 看到南麵的萬(wan) 仞宮牆， 泮月池， 石拱橋 (圖 46)， 台北孔廟很幸運地保留了連國家一級古跡的台南彰化孔廟都沒有的這片空間。台北孔廟的泮橋為(wei) 三孔石拱橋，其欄杆利用竹節形，象征高風亮節，柱頭呈毛筆頭狀， 象征帶來文運。

圖 46: 萬(wan) 仞宮牆， 泮月池， 石拱橋

萬(wan) 仞宮牆與(yu) 一般廟宇的照牆形式雖然一樣， 但孔廟另有其特殊涵義(yi) ， 取自論語「夫子之牆數仞， 不得其門而入， 不見宗廟之美」。其內(nei) 璧的彩繪麒麟， 腳下踩著四個(ge) 寶物， 象征帶來吉祥福氣。台灣島內(nei) 尚存閩南照牆的建築群，台北孔廟也屬於(yu) 個(ge) 中代表，大部份都因之後的都市發展而拆除。(圖47)

圖 47: 萬(wan) 仞宮牆

泮池與(yu) 照牆的另一邊則為(wei) 欞星門， 紅色門板上108個(ge) 門釘， 且具有罕見的麵開七間， 是首都孔廟國學的規格對待， 是台灣傳(chuan) 統廟宇建築少有的建築特色； 來自泉州匠師王益順的設計， 似乎把扁平的泉漳州廟宇， 在此部分的實現了(圖 48)，可見得雖然在日本時期， 重建的台北孔廟並沒有受到日本帝國限製本島人建”漢學”廟宇的議題， 這七開間， 可比全台首學台南孔廟與(yu) 彰化孔廟的層級還高。

圖 48: 台北大龍峒的孔廟欞星門

左學部分的明倫(lun) 堂 (圖 49) 是清代學生上課的地方， 台北孔廟因當初經費不足， 才遲到1956年才增建完成，由當時熟稔中國北方宮殿現代化建築的建築師盧毓駿所設計，但在當時原本是泉漳州建築風貌中矗立了一座現代化水泥鋼筋並蓋有北方古典宮殿黃色琉璃瓦，在當時則有許多批評討論， 然而當時中國內(nei) 部的正值批孔運潮，在台灣的國民黨(dang) 政府以維護儒家道統，並替其建立儒家聖殿是一種可以理解的意識型態的反撲，相教於(yu) 後來1970年代後新建的孔廟清一色大型化， 北方宮殿化，台北孔廟所幸逃過被拆掉重建算是文化資產(chan) 中一項幸運的事，此建築在1991年重修擴建展演設施，並設講堂，仍具古代教育學習(xi) 功能 ，經過近一甲子曆史，成為(wei) 台北孔廟裏， 近代盧建築師能保留下來的時代作品。登上三樓高的明倫(lun) 堂，更可飽覽台北現代都會(hui) 建築群中難得一見的宮殿之海 (圖 50)。

圖 49: 台北孔廟明倫(lun) 堂

圖 50: 登上明倫(lun) 堂可飽覽台北孔廟的屋頂色彩豐(feng) 富與(yu) 建築之美

台北市孔廟另一個(ge) 特色就是自日治時期開始的首都級的祭孔典禮，尤其在大陸文革之後消失的祭孔文化在台灣卻持續發揚光大，成為(wei) 世紀傳(chuan) 統， 規模之大，為(wei) 國家元首必定參與(yu) 的典禮，是許多島內(nei) 及國外旅客常觀光的地點及慶典活動， 曆年皆由孔廟旁的大龍小學擔當佾生，跳八佾舞，在全台孔廟中最為(wei) 具有傳(chuan) 統及規模(圖51)。

圖 51: 台北孔廟自日本時代落成後至今都會(hui) 在教師節舉(ju) 辦祭孔大典， 由大龍小學學生擔任佾生，跳八佾舞祭孔 (網絡)

1960 年， 鑒於(yu) 尊孔重道為(wei) 國家大政， 原主事者辜振府與(yu) 陳錫慶協議，決(jue) 定將孔廟捐給市政府， 並於(yu)  1971 年由私設孔廟轉變成官設孔廟，並為(wei) 台灣目前最精致華麗(li) 且規模完整的孔廟代表。

宜蘭(lan) 孔廟

雖然與(yu) 西半部台灣相對隔離的蘭(lan) 陽平原三角州漢化開發時程相較於(yu) 西部與(yu) 北部台灣慢了兩(liang) 百多年， 但清末漢人的開墾與(yu) 葛瑪蘭(lan) 族的通婚加速了蘭(lan) 陽平原上地景的改變， 1881年， 終於(yu) 有了清代最後一座”官設孔廟”， 也替古中國舊儒學政教合一留下最後的封建腳印。

宜蘭(lan) 為(wei) 水田 之鄉(xiang) ，初建孔廟時，像漂在水田上的精致小皇宮，當年的宜蘭(lan) 孔廟還有一麵萬(wan) 仞宮牆， 及聳立著全台最美的歇山重簷的大成殿(中央拜殿)， 孤傲地駐立在山海田一連貫的宜蘭(lan) 田野景色中。 (圖 52: 日本葉繪書(shu) 裏的舊宜蘭(lan) 孔廟模樣)

圖 52: 難得一見宜蘭(lan) 孔廟日本時期的模樣 (網絡)

宜蘭(lan) 孔廟大成殿有著罕見的樓閣般的歇山屋頂， 在當年日本時代學者眼裏， 是當年全台灣最美麗(li) 的大成殿。(圖 53)

圖 53: 宜蘭(lan) 孔廟大成殿舊址原貌 (日本時期拍攝， 網絡)

可惜宜蘭(lan) 孔廟毀於(yu) 二戰的轟炸，在戰後 1969年，異地重建， 其中大成殿仿建了原本高聳的重簷歇山屋頂 (罕見的挑高二層屋簷拉開形成閣樓的樣貌)及廟堂比例，大量地使用水泥鋼筋建材，嚐試的新建材， 多了一些處理不慎的細節收尾與(yu) 不如木結構的細膩， 如圖 54。

圖 54: 異地重建的宜蘭(lan) 孔廟大成殿現貌

宜蘭(lan) 孔廟的欞星門有著仿古代中國木結構現代版的鋼筋水泥柱( 圖55)， 宜蘭(lan) 孔廟重建的年代約是王大閎的國父紀念館落成之時， 建築師或許已經對於(yu) 現代建築如何詮釋故有文化建築及展現建築”結構的理性”有著充分的運用， 難得用現代工法處理閩南式纖柔宛約的曲調。

圖 55: 宜蘭(lan) 孔廟裏的現代鋼筋水泥梁柱取代木結構

宜蘭(lan) 孔廟重建時期，事逢全台灣陷入1960-1980年代蔣氏政權對台灣建築的北京故都風格化， 大量明清風格建築取代了原本的閩南建築，除了大成殿，萬(wan) 仞宮牆，泮池保有純閩南風格(圖56)， 在前殿欞星門，屋身及院落隔局都還是閩南漳泉州樣貌，或者說是台灣的閩南鄉(xiang) 村民居， 但卻戴起了北方明清朝代”黃色的琉璃屋帽” (圖 57) ， 讓遊客時空錯亂(luan) ，可以看出這一項過渡時期的宜蘭(lan) 孔廟特質。

圖 56: 宜蘭(lan) 孔廟的萬(wan) 仞宮牆， 泮池與(yu) 洗石子的泮橋大致上依循閩南式風格， 這一處萬(wan) 仞宮牆仿造台北的大龍峒孔廟(圖45)

圖 57: 宜蘭(lan) 孔廟閩南民居風格建築群混搭了北方宮殿風格屋頂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