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中雜記（七）

作者：張鳳篪

來源：作者授權 伟德线上平台 發布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庚子二月初十日乙巳

          耶穌2020年3月3日

2020/02/13，一念天堂

今天消息有點多，而且喜憂參半。

首先是人數變化，因為(wei) 更改了診斷統計的標準，武漢市在一夜之間新增了1.3萬(wan) 的確診人數，全國的累計死亡人數也達到了1300多人。新的研究也說，血液、糞便中查出了活性病毒，病情的進展也比SARS快。不知道那些天天盼著下降的人，亦或者通過各種算法和渠道釋放利好消息的人，麵對此時此景，心裏是何感受。

其次是人事變動，20天前就開始有人呼籲，民間的聲音也是此起彼伏。兵熊熊一個(ge) ，將熊熊一窩，麵對這樣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我們(men) 作為(wei) 老百姓其實可做的真的不多，聽從(cong) 指揮不出門大概已是極限。可領導幹部們(men) 不一樣，這裏麵無所謂辛不辛苦，這本就是他們(men) 的職責所在，是他們(men) 工作中的一部分。很遺憾也很可惜，有些人不但沒通過考試，還賠上了無數無辜者的性命。

第三是假期延長。新的公告裏，省內(nei) 各類企業(ye) 不早於(yu) 2月20日24時前複工，大專(zhuan) 院校、中小學、中職學校、技工院校、幼兒(er) 園延期開學。這是一個(ge) 早在我預料之內(nei) 的事情。官方也說了，武漢的感染者底數還沒有完全摸清，蔓延擴散的規模也沒有較為(wei) 精準的估計預測。學校和企業(ye) 都屬於(yu) 人員密集場所，此刻貿然開工或者開學，一旦出現新的問題，誰都承擔不了後果，而且也可能導致前功盡棄，甚或不進反退。

開工時間無限延後，受影響受損失的不僅(jin) 僅(jin) 是企業(ye) 主。因為(wei) 一旦老板們(men) 堅持不下去時，隻能選擇裁員、降薪，甚至破產(chan) 關(guan) 門。

雖然截止目前，包括湖北省在內(nei) 的多個(ge) 省市都出台了相應的幫扶政策。但是政府職能部門可用的手段畢竟有限，無非是減輕企業(ye) 經營負擔、加大金融支持力度、協助穩定職工隊伍等。俗話說：救急不急窮。如果不能及時止血輸血，一定會(hui) 有一批企業(ye) 熬不到春暖花開。如果沒有造血活血之法，即使熬過了寒冬也是奄奄一息。

當然了，禍福相依，否極泰來。會(hui) 不會(hui) 有利好，答案是肯定的。但在全國經濟整體(ti) 受損的大前提下，利好隻是人財物的再分配，是在總量縮減後的小存量市場的殊死搏鬥。經濟本來就是一體(ti) 的，直播、遊戲受益就有其他消費娛樂(le) 項目受損，在線教育大發展就必然衝(chong) 擊線下培優(you) 培訓，在家辦公的新契機保不住就是寫(xie) 字樓的催命符。

所以，這不僅(jin) 僅(jin) 是企業(ye) 主、創業(ye) 者需要思考的問題，也是全社會(hui) 的所有人都必須思考的問題。麵對新冠疫情帶來的變化，在更加不確定的未來，我們(men) 除了給別人喊幾句“加油”，更要關(guan) 注一下自己的發動機和油箱。看看自己還有多少馬力和彈藥，想想自己在看不見的戰場、在戰後重建時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近幾年，很多企業(ye) 裁員事件都廣受關(guan) 注，尤其是在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或者互聯網、汽車製造、軟件工程等熱門行業(ye) 。春江水暖鴨先知，那些動手早、下手狠的企業(ye) 未必是日子過得寒磣的。恰恰相反，是他們(men) 最先嗅到了危機。

我經常跟學生講，不要覺得其他城市、企業(ye) 裁員與(yu) 你無關(guan) 。當北上廣不再相信眼淚，那些在大企業(ye) 大城市待不下去的，就隻能回到省會(hui) 、內(nei) 地城市，一線轉二線，國企轉民企，大公司轉小企業(ye) ，人才回流，一層一層往下落是必然的現象。而他們(men) 首先要搶走的，就是你手上的飯碗。

對於(yu) 個(ge) 體(ti) 而言，這時候再想著更換賽道顯然有些為(wei) 時已晚。需知，收入的本質是時間與(yu) 能力，隻要你在局域範圍內(nei) 在本行業(ye) 屬於(yu) 頂尖人才，總是受影響最小的。而如果你能想點辦法，讓自己的時間與(yu) 能力都呈指數級增長，讓時間與(yu) 能力的關(guan) 係由簡單的加減法變成乘法、乘方，讓你的服務行業(ye) 與(yu) 輻射區域逐步擴大，那你自然可以扭虧(kui) 為(wei) 盈，逆流而上。

說白了，時代會(hui) 淘汰的永遠是底層，而我們(men) 永遠都得把自己當做底層。我這幾年在給企業(ye) 做谘詢培訓時，經常會(hui) 引用幾句話：第一，優(you) 秀的人都如苦行僧般自律，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比你優(you) 秀的人比你還努力。第二，學習(xi) 力才是第一生產(chan) 力，世界上最後幸存的生物，不是體(ti) 格最強大的，也不是頭腦最聰明的，而是適應能力最強的。第三，哪有那麽(me) 多“能力問題”，在你牛到一定程度前，全是“態度問題”。千萬(wan) 不要用戰術上的勤奮，掩蓋戰略上的懶惰。

我們(men) 聽過很多道理卻依舊過不好這一生，不是道理出了問題，是我們(men) 自己沒有持之以恒地照著去做；我們(men) 付出很多努力卻得不到好結果，也不是我們(men) 的能力問題，是我們(men) 真的在態度上還存在改進空間。所以，無論順境或者逆境，危機或者契機，隻有努力爬上金字塔尖，才能不怕火烤水淹。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止念歡喜，轉念花開！

2020/02/14，唯愛與(yu) 美人不可辜負

過完了最冷清的除夕與(yu) 春節、最寂寥的元宵節，我們(men) 又迎來了最平靜的情人節。

這是一個(ge) 安全套大賣、玫瑰花受挫的情人節，是一個(ge) 沒有情人的情人節。當然，跟著遭殃的還有餐飲、酒店、婚慶等行業(ye) 。什麽(me) 是愛，大概就是2月份在家隔離14天吧。

目前，全國已經調集2萬(wan) 餘(yu) 名醫護人員支援湖北，這其中大部分是女性，是很多人的媽媽、女兒(er) 、妻子、女友、姐妹、閨蜜。今天中央提出的新要求是，要發起武漢保衛戰、湖北保衛戰全麵總攻，堅決(jue) 打贏疫情防控的人民戰爭(zheng) 、總體(ti) 戰、阻擊戰。

我讀的書(shu) 不太多，對中西方曆史也不是很熟悉，所以在我有限的知識體(ti) 係裏，這可能是人類曆史上為(wei) 數不多的，女性參戰人數規模占據半數甚至更高比例的特殊戰爭(zheng) 。

中國曆史上從(cong) 來不缺乏傑出的女性，但主要還是集中在文化藝術領域，像花木蘭(lan) 、穆桂英、秦良玉、樊梨花、梁紅玉這樣出入狼煙、金戈鐵馬的畢竟不多。

曆代的才女，多半表現在能詩文、善女工上。今天，疫情造成了很多人兩(liang) 地分居，即使同在一個(ge) 城市，也可能因為(wei) 管控措施而變成異地戀。但即便如此，我們(men) 恐怕也很難感同身受地理解古時女人們(men) 獨守空房的心情。那時候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所能做的事情就是默默等待，靜靜期盼。

南北朝時期，有才女蘇若蘭(lan) ，他的老公名叫竇滔，屬於(yu) 當時“風神秀偉(wei) ，精通經史，允文允武，時論尚之”的人物。竇滔在任秦州刺史之時，因事被符堅貶去流沙。蘇若蘭(lan) 念夫心切，為(wei) 表相思之情，把那千種柔情，萬(wan) 般思念，千滴淚、萬(wan) 般喚，千聲訴、萬(wan) 古怨都織在了織錦中，遂成縱橫各二十九字，共八百四十字的“織錦回文璿璣圖”。

這件女工與(yu) 詩詞的絕佳合作，引得後來無數的名人為(wei) 之傾(qing) 倒，女皇武則天即是其一。但後人多半想著如何讀出這裏麵暗藏的諸多首詩詞，想著最多能得到多少首詩歌。卻未曾注意當年那一針一線間的情絲(si) 愛意，更不能體(ti) 會(hui) “織錦心草草，挑燈淚斑斑”。所謂“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wei) 情”，大概就是說的這種寂寞吧。

傳(chuan) 統社會(hui) 裏，女性的地位畢竟不太高。所以連我們(men) 的文學作品裏，都有一個(ge) 專(zhuan) 門的類別叫做“閨怨詩”。比如王昌齡的《閨怨》：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又比如王維的《秋夜曲》：桂魄初生秋露微，輕羅已薄未更衣。銀箏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歸。

在過去，因為(wei) 生產(chan) 方式的局限，男女的分工尤其明顯。這當然與(yu) 曆史、文化、人類的科技發展水平等等有關(guan) 。所以，“幾生修到才子婦”成了很多女性的至高理想；“添香伴讀人如玉”則是無數男人的目標。隻不過，男人多少是薄情寡義(yi) 、喜新厭舊之輩，“仗義(yi) 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shu) 人”。

很多人大概都在學生時代讀過元稹的“曾經滄海難為(wei) 水，除卻巫山不是雲(yun) ”，甚至奉為(wei) 愛情金句。可就是這樣一個(ge) 大才子，先負於(yu) 崔雙文，老婆死了之後，一邊念叨著“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一邊又納妾、娶妻，還和船娘劉采春不清不楚，又和蜀中名妓薛濤結下一段有因無果的“姐弟”情緣。嗯，大概按照今天的標準，是個(ge) 十足的“渣男”沒跑了。

好在，上帝賜予了男人更強大的外表，但賜予了女人更強大的內(nei) 心。今天我們(men) 雖然依舊很難說做到了平等和諧，但至少進步是明顯的，而且趨勢是向好的。

人類大約從(cong) 一萬(wan) 年前開始進入母權社會(hui) ，也叫母係氏族社會(hui) 。在母係社會(hui) 中，婦女對財產(chan) 的支配權大於(yu) 男子，氏族家庭是以女子為(wei) 中心建立起來的。浙江餘(yu) 姚的河姆渡文化、河南的前仰韶文化、西安的半坡文化、東(dong) 北的紅山文化都是母係氏族社會(hui) 的代表。正如恩格斯在《家庭、私有製和國家的起源》所言：母親(qin) 作為(wei) 自己子女的唯一確實可靠的親(qin) 長的這種最初的地位，便為(wei) 她們(men) ，從(cong) 而也為(wei) 所有婦女保證了一種自此以後她們(men) 再也沒有占據過的崇高的社會(hui) 地位。

大約五千年前，隨著剩餘(yu) 產(chan) 品、剩餘(yu) 價(jia) 值越來越多，母係社會(hui) 為(wei) 父係社會(hui) 所取代，從(cong) 此開啟了男權時代。此時，貧富現象開始出現，私有財產(chan) 開始萌芽，男子在生產(chan) 中的地位和作用越來越大，社會(hui) 中心也自然發生偏移，父係社會(hui) 是一種新的社會(hui) 文化體(ti) 係，也是人類曆史發生的最深刻的變革之一。

人類從(cong) 原始社會(hui) 過渡、進化到農(nong) 業(ye) 文明的階段，男性在狩獵、農(nong) 耕、漁業(ye) 、管理等方麵的優(you) 勢進一步凸顯，甚至產(chan) 生了三妻四妾、三宮六院。然而，從(cong) 原始狩獵到鐵器電器再到人工智能與(yu) 大數據，男人在“力”上的作用越來越沒有優(you) 勢。這個(ge) 時代和農(nong) 業(ye) 社會(hui) 、工業(ye) 社會(hui) 很大的區別是，我們(men) 不再需要依靠肌肉力量來提高生產(chan) 力、保衛家園，我們(men) 也不再單純依靠體(ti) 力勞作來創造社會(hui) 財富、推動人類發展。

在全球經濟一體(ti) 化日益明顯的現代社會(hui) ，伴隨著科技、交通、互聯網等技術的日益發展與(yu) 突破，“地球村”越來越成為(wei) 一個(ge) 現實。在這種背景下，整個(ge) 地球就像是一個(ge) 大家庭，天下一統、四海一家已經是大勢所趨，即所謂“人類命運共同體(ti) ”。這時候，衝(chong) 突、戰爭(zheng) 、暴力的存在空間越來越小，和平、安寧、幸福的生活成為(wei) 全人類的共同追求。相較於(yu) 肌肉和力量，這更是一個(ge) 需要智慧的時代。

近幾年，我們(men) 又迎來了一個(ge) “知識經濟時代”。在現代生產(chan) 和商業(ye) 領域，在社會(hui) 管理領域，女性的社會(hui) 優(you) 勢日益明顯，她們(men) 的社會(hui) 影響和地位日益提高，女總統、女總理、女企業(ye) 家、女性創業(ye) 者都在逐漸增多。

在現代企業(ye) 管理尤其是社會(hui) 治理中，女性管理者比男性管理者越來越有優(you) 勢。第一是她們(men) 的愛心、韌性，第二是女性的人際關(guan) 係協調能力。男性管理者往往東(dong) 一榔頭西一錘子，性格急躁，脾氣暴躁。他們(men) 在自我反思、協作共贏、共情能力等方麵整體(ti) 上也要比女性差。而女性由於(yu) 生理的天性和自然的本能，她們(men) 會(hui) 更加地平和、公正與(yu) 合理，在消解矛盾、作出判斷時都更具備優(you) 勢。

在今天這個(ge) 信息資訊高度發達、知識文化碎片化的時代，學曆等級越來越不重要，記憶力越來越不重要，智商越來越不重要，情商越來越重要。情商的本質是“融”——融合、融洽、融入、融融，換句話說，人與(yu) 人之間關(guan) 係的協調越來越重要，而女性比男性在協調關(guan) 係方麵更有能力。

人類已經在父權社會(hui) 行走了數千年，而從(cong) 後工業(ye) 經濟或者說第三次工業(ye) 革命開始，全人類都正在走向尚智不尚力的輕型時態，男性在體(ti) 魄和力量上的優(you) 勢越來越沒有意義(yi) 。我們(men) 正在由過去的征服、掠奪、戰爭(zheng) 、控製、競爭(zheng) 、權力和自我，走向新時代的協商、分享、和平、自由、合作、平等和利他。

母性文化強調的恰好就是和諧與(yu) 包容，平衡與(yu) 協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是一種乾文化，父權文化；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是一種坤文化，母權文化。所以，女性的悲憫、敏銳、純淨、柔和、善良、深情，越來越多地從(cong) 農(nong) 業(ye) 文明時代的劣勢變成今天的優(you) 勢。

“她經濟”甚至成為(wei) 了專(zhuan) 門的課題，女性創造了更多的財富，也貢獻了更大的消費。現代女性比男性往往更具有危機感和主動性，她們(men) 比男生更加注重自我提升，她們(men) 將更多的消費投資在自我而不是伴侶(lv) 或者居家日用品上，她們(men) 選擇不婚主義(yi) 。甚至在婚戀相親(qin) 交友市場上，也是優(you) 秀的姑娘越來越多，對比之下，與(yu) 之匹配的男性越來越少。

當然了，在現實層麵，在彼此平等、和諧的道路上，我們(men) 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女性在求職道路上遭遇的歧視與(yu) 偏見，女性在網絡與(yu) 現實世界中遭遇的騷擾，女性在平衡生活與(yu) 工作時的掙紮，女性在家庭與(yu) 婚姻中需要麵對的暴力……甚至於(yu) 就在最近，我們(men) 還在把孕婦上前線當做正麵典型案例，對前線的女性醫護人員呼籲社會(hui) 捐助安全衛生用品的新聞冷嘲熱諷。

雖然，今年今日的湖北武漢深陷疫情、回暖無期，此時此刻的夜空裏也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但情人節畢竟也是個(ge) 節日，那就許個(ge) 願吧：

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姑娘多多益善！

2020/02/15，勿謂言之不預

過去二十四小時裏，我的手機先後收到了寒潮黃色預警、雷電黃色預警、大風黃色預警、道路結冰黃色預警、暴雪黃色預警。

昨天中午，湖北省就啟動了重大氣象災害三級應急響應。事實也的確如此，前兩(liang) 天武漢的高溫已到19度，低溫也達到了10度，可是今天卻遭遇了斷崖式降溫，此時此刻氣溫隻有零下1度。

從(cong) 昨天開始天氣就越來越差，早上起來後太陽還掛在天上，不久之後開始下“太陽雨”，並伴隨著不知從(cong) 哪裏冒出來的雷聲。下午開始刮風打雷，至11點之後風雨大作、電閃雷鳴，以至於(yu) 我整個(ge) 夜晚都無法安睡。昨天淩晨一點之後，對麵新建好尚無人居住的幾棟高樓，所有樓層的應急聲控燈全部被點亮，我自己陽台的窗戶也吱吱作響。

到了今天中午十一二點，降雨變成了小冰雹，隨後又變成了降雪。南方的雪不像北方，落地即化，雨雪交融，滿地泥濘。我幾次在陽台上駐足，眼看著大雨紛飛，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才漸漸變小。

民間有句諺語：正月打雷土堌堆，二月打雷遍地賊，三月打雷穀滿堆。正月天打雷，說明溫度高，容易產(chan) 生瘟疫，進而導致大規模的人口死亡，埋起來就是土墳頭；二月打雷，各類冬眠中的昆蟲提前蘇醒，禍害莊稼，莊稼歉收就會(hui) 造成饑荒，百姓衣食無著，盜賊也就多了起來；三月打雷是就好一些，農(nong) 曆三月屬於(yu) 清明穀雨期間，風調雨順，五穀豐(feng) 登，預示著是個(ge) 吉慶的好年頭。

這些民謠當然不是全無道理，它是先民們(men) 數千年觀察生產(chan) 生活後的經驗總結，也可以用某些現代科學知識去詮釋解讀。當然，因為(wei) 中國幅員遼闊，經緯度、海拔落差較大，具體(ti) 到各地還是需要具體(ti) 問題具體(ti) 分析，因地製宜。

對於(yu) 湖北尤其是江漢平原而言，一般二月的中下旬就開始進入春耕的準備期，鬆土翻地。有經驗的農(nong) 民們(men) 都知道，隻有趕上合適的時節，踩準了步點，做對了事情，步步為(wei) 營，穩紮穩打，才能有個(ge) 好收成。

之前網上已經爆出消息，因為(wei) 疫情，滿了天數待出欄宰殺的雞鴨無法及時上市，養(yang) 殖場的飼料供應也因為(wei) 各地封路而中斷，湖南、四川都曾在一兩(liang) 個(ge) 禮拜前報道過禽流感。此外又有消息，源起於(yu) 東(dong) 非肯尼亞(ya) 、埃塞俄比亞(ya) 的蝗災，目前已越過紅海進入歐亞(ya) 大陸，到達巴基斯坦和印度，距離我們(men) 僅(jin) 一步之遙。

一個(ge) 多月前，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顯示：2019年全國糧食總產(chan) 量達6.6億(yi) 噸，是世界第一大產(chan) 糧國，也是中國曆史上最高的糧食年產(chan) 量。然而，我們(men) 每年進口的糧食依然超過1億(yi) 噸，我們(men) 在大豆、高粱和大米的進口量上都排世界第一。美國才是全球最大的糧食出口國，我們(men) 的近鄰印度是全球最大的大米出口國，俄羅斯則是全球最大的小麥出口國。

建國七十年，新中國的農(nong) 業(ye) 確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men) 的糧食產(chan) 量比建國初期增加了一萬(wan) 多億(yi) 斤。我們(men) 自春秋時期的“初稅畝(mu) ”之後，第一次在2006年全麵取消了農(nong) 業(ye) 稅，我小時候甚至跟父親(qin) 一起去過“交公糧”的現場。我們(men) 牢牢守住了18億(yi) 畝(mu) 的耕地紅線，也推出了對種糧農(nong) 民的直接補貼、良種補貼、農(nong) 機具購置補貼及最低價(jia) 收購等優(you) 惠扶持政策。

在我的老家甘肅慶陽，二十年前，小麥的畝(mu) 產(chan) 量大約隻有400-600斤。遇到幹旱年份或者條鏽病、白粉病等病蟲災害，糧食歉收，每畝(mu) 地隻能產(chan) 出200-300斤。近十年，因為(wei) 種子、化肥、農(nong) 藥及農(nong) 機具的使用與(yu) 改進，小麥的畝(mu) 產(chan) 量已經可以達到500-800斤。但即便如此，耕田種地依然是一件入不敷出，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而且在人類的曆史上，自然災害從(cong) 來就不是孤立地存在著，它即是對人類過去所有錯誤行為(wei) 的一次總清算，又會(hui) 因此而產(chan) 生一係列後續的化學反應，往往是一個(ge) 災害伴隨著多個(ge) 甚至多年的其他次生災害及連鎖反應。如果說，之前我們(men) 的重點還在抗擊疫情，評估工商業(ye) 界的損失及出台各種應對策略、補救措施，探討公益慈善組織的正確打開姿勢。那麽(me) 下一步，我們(men) 必須去關(guan) 注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與(yu) 糧食安全，分析如何實現國家治理能力與(yu) 治理體(ti) 係的現代化，健全整個(ge) 國家的應急管理與(yu) 戰略物資儲(chu) 備體(ti) 係，思考如何才能幫助全體(ti) 中國人民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困難群眾(zhong) 渡過這個(ge) 無比漫長與(yu) 凶險的寒冬。

畢竟，如今不是凜冬將至前的一點點不易為(wei) 人察覺的小信號，而是已經到了必須正麵交鋒的戰場。我們(men) 在初期因為(wei) 各種主客觀原因，坐視敵人不斷強大，四處攻城略地，被打的猝不及防、丟(diu) 盔卸甲，甚至毫無還手之力、一臉懵逼。可我們(men) 不能總是這樣去打仗，我們(men) 也不能指望在一片混沌和混亂(luan) 中，可以盡早結束這場戰役。

自然是善良的慈母，同時也是冷酷的屠夫。明代大儒方孝孺說：凡善怕者，必身有所正，言有所規，行有所止，偶有逾矩，亦不出大格。

勿謂言之不預！

責任編輯：近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