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解決(jue) “雷洋案”和“孫誌剛案”其實是帕累托改進

作者：盛洪

來源：微信公眾(zhong) 號“盛洪”

時間：孔子二五六七年歲次丙申四月初六日甲午

           耶穌2016年5月12日

涉嫌嫖娼的29歲的雷洋，遭警方逮捕後離奇猝死，引發網友熱議。圖片來源百度

文章來源：中評網、盛洪公號和天則雲(yun) 思同步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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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an) 於(yu) 雷洋案

僅(jin) 就大家、尤其是警方都認同的事實而言，即警方在雷洋從(cong) 足療店出來後限製他的自由，並企圖將他拘留就是違法的。中國從(cong) 來就是“捉奸捉雙”，警方沒有抓到嫖娼現場，就沒有證據。一個(ge) 人從(cong) 足療店出來不是證據，他可能有別的事，也可能嫖娼了，但沒有證據警方是不能限製他的自由的。即使警方後來拋出的嫖娼的證據是真實的，也不能反過來證明他們(men) 當時的行為(wei) 是正當的。這涉及到公民的人身自由。這是《憲法》第三十七條保證的。《警察法》第九條第2款的規定可能沾點邊，即“有現場作案嫌疑的”可以帶至公安機關(guan) 。但這要有嚴(yan) 格的邊界。這應該指有比較有把握的證據。如果警方借口懷疑一個(ge) 人而把他拘留，公民的憲法權利就沒有保證。顯然，如果沒有警方前麵的錯誤，雷洋的死亡就不會(hui) 發生。即使雷洋真的嫖娼了，警方因遵守《憲法》第三十七條而把他放過，比較將人致死，顯然是一個(ge) 小得多的錯誤。這就是《憲法》規定公民人身自由權利的更深遠的意義(yi) 。

02

正確解決(jue) 孫誌剛案其實是帕累托改進

我們(men) 為(wei) 什麽(me) 很關(guan) 注這個(ge) 法律案件？經濟學家一直堅信一點，效率和公正是一致的。尤其在中國。中國出現了很多的弱勢群體(ti) ，中國出現很多非效率的現象，恰恰不是弱勢群體(ti) 本身沒有能力，而是他們(men) 沒有這個(ge) 權利。

我們(men) 天則所一直關(guan) 心經濟問題，也很關(guan) 心製度問題。三年前我們(men) 創辦的中評網其實把我們(men) 這些經濟學家和社會(hui) 熱點問題拉得更近了。其實中評網所做的第一個(ge) 話題恰好是一個(ge) 跟今天孫誌剛案相呼應的話題。那也是一個(ge) 發生在廣州收容所的惡性案：一個(ge) 女孩子被無理收容而且被輪奸了。我們(men) 在關(guan) 注各種各樣事件背後的製度問題，我們(men) 強調製度是最重要的。製度問題是一個(ge) 什麽(me) 東(dong) 西？就是社會(hui) 係統性的作用，一個(ge) 製度錯了會(hui) 出現成千上萬(wan) 個(ge) 孫誌剛事件這樣的個(ge) 案。

關(guan) 於(yu) 孫誌剛案我們(men) 定的調子是以個(ge) 案為(wei) 焦點來關(guan) 心，同時我們(men) 又是開放的，我們(men) 不僅(jin) 僅(jin) 局限於(yu) 孫誌剛案本身，我們(men) 要以這個(ge) 個(ge) 案為(wei) 起點。對任何一個(ge) 個(ge) 案的審判、裁決(jue) 都可能產(chan) 生更廣泛的影響，這個(ge) 影響超過個(ge) 案本身。實際上我們(men) 的目的不僅(jin) 是為(wei) 孫誌剛昭雪，還要思考如何避免新的錯誤的發生。任何個(ge) 案都會(hui) 給後人一個(ge) 信號：如果你侵犯別人的權利你會(hui) 受到什麽(me) 樣的評價(jia) 。這是我們(men) 司法的一個(ge) 製度性的作用。

孫誌剛案反映出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不公正的治理結構，這種不公正的治理結構是全麵的：包括我們(men) 講的收容遣送製度，也包括勞動教養(yang) 製度，還包括警察權力界定的問題。我們(men) 看到我國警察權力其實是非常大的--大的讓人害怕。這就產(chan) 生了一個(ge) 顯而易見的後果：一個(ge) 社會(hui) 賴以保證安全的機製變成了侵害社會(hui) 的機製，這同艾滋病一樣可怕，不僅(jin) 可怕，而且不可救藥。

為(wei) 什麽(me) 這些所謂的製度、辦法堂而皇之地出台？還有一些扭曲的製度，比如我們(men) 的選舉(ju) 法體(ti) 現出來的實質上對農(nong) 民的歧視：四個(ge) 農(nong) 民--農(nong) 民要四倍於(yu) 城裏人的數字才可以選一個(ge) 代表。比如普通的城裏人對農(nong) 村人的歧視。這方麵一係列問題都值得我們(men) 去思考，所以說從(cong) 根上講，孫誌剛案可能是重要的事件，對中國社會(hui) 發展可能產(chan) 生非常重要影響的事件，可能是憲政改革的突破口。

其實上我們(men) 關(guan) 注孫誌剛案是為(wei) 這個(ge) 社會(hui) 好、為(wei) 這個(ge) 國家好，我們(men) 要公正解決(jue) 這個(ge) 問題，而且連帶解決(jue) 孫誌剛案背後的社會(hui) 問題。讓這個(ge) 社會(hui) 有一個(ge) 更好的治理結構，讓我們(men) 的政府更具有合法性。我覺得這對社會(hui) 更好，哪怕我們(men) 抨擊一些不太好的現象，比如說個(ge) 別警察爛用權力、素質低下，其實對於(yu) 公安部門來說也是好事。這樣反而使警察，尤其是個(ge) 別素質低的警察不至於(yu) 爛用權力，這樣就可以維持公安部門的良好的形象。

從(cong) 這一點上講，我們(men) 正確解決(jue) 這個(ge) 問題，其實是帕累托改進，就是皆大歡喜。所以說，我們(men) 做這個(ge) 事情不是針對任何個(ge) 人，我們(men) 是為(wei) 全中國人著想，這是我們(men) 一個(ge) 基本的想法。

[盛洪天則經濟研究所所長，山東(dong) 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關(guan) 於(yu) 雷洋案》，寫(xie) 於(yu) 2016年5月12日，中評網、盛洪公號和天則雲(yun) 思首發。《正確解決(jue) 孫誌剛案其實是帕累托改進》發表與(yu) 中評網，2013年6月13日]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