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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維明作者簡介:杜維明,男,祖藉廣東(dong) 南海,西元一九四〇年生於(yu) 雲(yun) 南省昆明市。先後求學東(dong) 海大學、哈佛大學,受教於(yu) 牟宗三、徐複觀、帕森斯等中外著名學者,一九六六年哈佛博士畢業(ye) 後,先後執教於(yu) 普林斯頓大學和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一九八一年回哈佛大學任教,後擔任東(dong) 亞(ya) 係主任,一九九六年擔任哈佛燕京學社社長,二〇〇八年受北京大學邀請,創立北京大學高等人文研究院。 |
中國要走人類接受之路
作者:杜維明
來源:新浪財經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九月三十日辛卯
耶穌2015年11月11日
新浪財經訊 由北京大學世界倫(lun) 理中心與(yu) 長江商學院聯合主辦的“儒商論域2015”於(yu) 11月11日-12日在北京召開。會(hui) 議主題為(wei) :良知,價(jia) 值重塑與(yu) 企業(ye) 家。北京大學人文講席教授、高等人文研究院院長,北京大學世界倫(lun) 理中心主任杜維明教授出席並演講。
杜維明表示,中華民族170多年來所碰到的困境,突出了科學和民主。所以西方所代表的理性以及自由的價(jia) 值,法治、人權和個(ge) 人尊嚴(yan) ,成為(wei) 人類多半都接受的價(jia) 值。雖然有此價(jia) 值,但還是沒有辦法麵對剛剛提出的人類中心、工具理性、征服自然、個(ge) 人為(wei) 主所造成的兩(liang) 大困境:第一大困境是人和自然的關(guan) 係,第二是人與(yu) 人之間的關(guan) 係、國與(yu) 國之間的關(guan) 係,種族、民族、文化之間的關(guan) 係。
杜維明指出,中國源遠流長的禮樂(le) 教化,使得人與(yu) 人之間一種正常持續的互補、互信、互相尊重的理解是缺失的。我們(men) 注重個(ge) 人尊嚴(yan) ,但是如果一個(ge) 社會(hui) 不能夠有基本的和諧或者基本的團結,這是極大的困難。現在所有人在推動人權價(jia) 值的時候,一直注意到責任的重要性。如果隻是講人權,不講責任,責任不作為(wei) 我關(guan) 注的課題,這是不可能的。
同時,他還指出,另外還要分開來看,假如沒有自由,正義(yi) 隻是注重正義(yi) 、注重公正,會(hui) 異化成一種宰製性的權威:正義(yi) 在我,這樣世界上的衝(chong) 突就很多。假如沒有理性,我們(men) 的同情成為(wei) 溺愛,又不合情又不合理。沒有法律隻有禮樂(le) 教化,沒有法治自由是不可能的。沒有個(ge) 人的尊嚴(yan) ,社會(hui) 很可能變成“同而不和”的極權統治。以責任、以社會(hui) 的秩序、社會(hui) 的安定作為(wei) 唯一的價(jia) 值,而權利很難突出它的特殊的主動的價(jia) 值。
因此,自由、理性、法治、人權和個(ge) 人尊嚴(yan) ,乃至同情、正義(yi) 、禮讓、責任和社會(hui) 團結,都是人類需要。中國要走出一條中國道路,並不是就要突出責任而忽視人權,特別突出同情而忽視理性,特別突出禮讓而忽視法製,特別突出社會(hui) 團結安定而不夠重視個(ge) 人尊嚴(yan) ,這兩(liang) 方麵必須同時共有。
杜維明指出,我不認為(wei) 我們(men) 有一條隻是中國能夠走出來的路,中國真能走出來的一條路,一定是世界人類都能夠接受的路,我們(men) 現在要走出的路應該是未來人類共同需要的一條路。
以下為(wei) 演講實錄:
杜維明:謝謝姚新中教授,請允許我在開始的時候用英文說兩(liang) 句。(以下為(wei) 英文譯文)我代表北京大學高等人文研究院、北京大學世界倫(lun) 理中心,借這個(ge) 機會(hui) 表達一下我的謝意。我要感謝KSG基金會(hui) ,它是我們(men) 的讚助者。我要感謝英格瑞德·哈姆和克勞斯·M·萊辛格先生,還有莫笛亞(ya) 迪恩·菲爾先生。我們(men) 很榮幸邀請到長江商學院的有關(guan) 人士,他們(men) 和我們(men) 聯合主辦這次儒商論域2015會(hui) 議。
(以下為(wei) 中文演講內(nei) 容)
大家早上好!有關(guan) “良知、價(jia) 值重塑和企業(ye) 家”,對我來說是一個(ge) 既熟悉又生疏的課題。特別在這一場合,能夠有機會(hui) 和國內(nei) 一流企業(ye) 家和學者交流意見,是一個(ge) 非常難得的學習(xi) 機會(hui) 。我雖然對這個(ge) 問題進行過一些思考,但是還是不成熟,還是在發展的過程中,所以我們(men) 這次相聚,對我講確實是希望由大家提供的智慧和所提出的問題,能夠討論現在所麵臨(lin) 的價(jia) 值重塑的重大課題,這個(ge) 課題不僅(jin) 在企業(ye) 界、在學術界,在政治、在媒體(ti) ,在各種不同社群都是極為(wei) 重要的大問題。我先把問題點出來,是什麽(me) 問題。在現在我們(men) 所處的一個(ge) 凡俗的人文主義(yi) 大框架中,如何重新建構我們(men) 的價(jia) 值。這個(ge) “我們(men) ”當然是指文化中國,包括中國大陸、香港、澳門、新加坡以及散布世界海外的華人,當然也包括世界所有和中國雖無血緣關(guan) 係卻關(guan) 心中國問題的人。
價(jia) 值重塑的問題是人類的問題,當然也是中國的問題。因為(wei) 我們(men) 現在對這個(ge) 問題的理解,還處在一個(ge) 初步階段:大家心裏麵有數,但實際上要對它的內(nei) 核做比較深入的研究,還要經過相當一段時間的努力。也就是說,我們(men) 現在大的宇宙論,大的本體(ti) 論,所謂以人類為(wei) 中心的這一思路,現在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我們(men) 必須改變這個(ge) 思路。而人類中心這一思路又是從(cong) 啟蒙以來,使得人類在科學技術上能夠突飛猛進的一個(ge) 重要推動力。這是我們(men) 的困境。
另外,如果從(cong) 馬克斯·韋伯的眼光來看,現代化的過程就是一個(ge) 理性化的過程、合理化的過程。而人類在最近一兩(liang) 世紀,通過科學技術在理性上突出的表現,是人類有史以來從(cong) 未見過的。這個(ge) 理性在現階段又特別突出了一種特殊的理性,這一特殊理性就是工具理性,不是目的理性、不是價(jia) 值理性、不是溝通理性,工具理性也就是用我們(men) 的手段達到我們(men) 的目的,隻要是能夠幫助我們(men) 達到目的的我們(men) 全力以赴,否則我們(men) 不聞不問。這個(ge) 工具理性在世界上也造成了很多重大的問題,最重大的問題就是征服自然的問題。現在可以說我們(men) 能征服自然了,我們(men) 對於(yu) 自然資源、對於(yu) 水源、對於(yu) 土壤甚至對於(yu) 空氣都有極大的影響力。很可惜這一影響力基本上是負麵的,甚至一直影響到我們(men) 人類現在、將來碰到的問題。
再來,正因為(wei) 科學技術的發展,正因為(wei) 我們(men) 的選擇越來越多,一些年輕人的自我中心的傾(qing) 向,以我為(wei) 主的傾(qing) 向,一種掌握資源、控製資源的個(ge) 人主義(yi) 特別突出,這一潮流不可抗拒。特別是在消費文化、物質文化、商業(ye) 文化突飛猛進的時候,是不可抗拒的。在這個(ge) 大背景之下,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文化發展所形成的“讚天地之化育”的觀念,和諧的觀念,還有長期發展的機製,都被邊緣化了——沒有聲音或者極微弱的聲音,隻是一些背景的聲音。所以我們(men) 的價(jia) 值,多半是來自啟蒙,在西方啟蒙從(cong) 法國開始,在德國、英國,各方麵,西歐也都有非常重大的發展,也就是我們(men) 現在所有的這些價(jia) 值資源,對於(yu) 富強、自由、平等、法治、民主,我們(men) 都有強烈的認同感,這中間當然包括人權。
我曾經說到,在現階段人類的文明發展,從(cong) “五四”開始最早我們(men) 中國接觸自由人權的問題,後來大家得到了同樣的共識,因為(wei) 中華民族170多年來所碰到的困境,突出了科學和民主。所以西方所代表的理性以及自由的價(jia) 值,法治、人權和個(ge) 人的尊嚴(yan) ,這是成為(wei) 人類多半都接受的價(jia) 值。而這個(ge) 價(jia) 值如果全部綜合起來,一個(ge) 社會(hui) 是理性的、自由的、法治的、有人權的,而且有個(ge) 人尊嚴(yan) 的,然而還是沒有辦法麵對剛剛提出的人類中心、工具理性、征服自然、個(ge) 人為(wei) 主所造成的兩(liang) 大困境:第一大困境是人和自然的關(guan) 係,第二是人與(yu) 人之間的關(guan) 係、國與(yu) 國之間的關(guan) 係,種族、民族、文化之間的關(guan) 係。因此在世界各地,對於(yu) 新的人文主義(yi) 一種特別的關(guan) 注,我們(men) 需要有一個(ge) 新的思路、有一個(ge) 新的方向,我們(men) 要麵對人類現代碰到的困境,要有新的人生觀、宇宙觀、自然觀。
我們(men) 需要自由,但是另外一個(ge) 非常重要的價(jia) 值,特別是在伊斯蘭(lan) 世界突出的價(jia) 值,事實上得不到一定的尊重、重視,就是正義(yi) ,“justice”。這個(ge) 觀念現在在歐美也被認為(wei) 是極為(wei) 重要的問題,這是全球的問題,不是一個(ge) 民族一個(ge) 國家的問題。今天我們(men) 的討論裏要特別突出,還有一種人的價(jia) 值,同情的價(jia) 值,移情的價(jia) 值,慈悲的價(jia) 值,這個(ge) 過分地缺失。當然我們(men) 需要法律特別是法治,市場經濟沒有法治是沒有變化進行下去。中國源遠流長的關(guan) 於(yu) 禮讓、禮樂(le) 的教化,人與(yu) 人之間一種正常持續的互補、互信、互相尊重的理解是缺失的。我們(men) 注重個(ge) 人尊嚴(yan) ,但是如果一個(ge) 社會(hui) 不能夠有基本的和諧或者基本的團結,這是極大的困難。現在所有人特別是在推動人權價(jia) 值的時候,一直注意到責任的重要性。如果有人權,但隻是講人權,不講責任,責任不作為(wei) 我關(guan) 注的課題,這是不可能的。
但是另外還要分開來看,假如沒有自由,正義(yi) 隻是注重正義(yi) 、注重公正,會(hui) 異化成一種宰製性的權威:正義(yi) 在我,這樣世界上的衝(chong) 突就很多。假如沒有理性,我們(men) 的同情成為(wei) 溺愛,又不合情又不合理。沒有法律隻有禮樂(le) 教化,沒有法治自由是不可能的。沒有個(ge) 人的尊嚴(yan) ,社會(hui) 很可能變成“同而不和”的極權統治。以責任、以社會(hui) 的秩序、社會(hui) 的安定作為(wei) 唯一的價(jia) 值,而權利很難突出它的特殊的主動的價(jia) 值。所以這兩(liang) 方麵,前麵剛剛提到關(guan) 於(yu) 自由、理性、法治、人權和個(ge) 人尊嚴(yan) ,乃至後麵提到的同情、正義(yi) 、禮讓、責任和社會(hui) 團結,都是人類需要。不是中國要走出一條中國道路,就特別突出責任而忽視人權,特別突出同情而忽視理性,特別突出禮讓而忽視法製,特別突出社會(hui) 團結安定而不夠重視個(ge) 人尊嚴(yan) ,這兩(liang) 方麵必須同時共有。因此我不認為(wei) 我們(men) 有一條隻是中國能夠走出來的路,中國真能走出來的一條路,一定是世界人類都能夠接受的路,我們(men) 現在要走出的路應該是未來人類共同需要的一條路。
可能毫無疑問,社會(hui) 文化多元的傾(qing) 向越來越重要,每個(ge) 人自由的選擇,每個(ge) 人的主體(ti) 性,每個(ge) 社群、每個(ge) 學校、每個(ge) 國家、每個(ge) 種族的主體(ti) 性都越來越明顯,所以這個(ge) 會(hui) 是“分”而不是“合”。因此如何在“分”,而又必須在生命共同體(ti) 、命運共同體(ti) 的理念下,怎麽(me) 樣配合,是現在突出的大問題。不能說我們(men) 現在要走的一條路和西方發展的普世價(jia) 值是對著幹的。我們(men) 現在走的這條路不僅(jin) 啟蒙已經創造了人類的價(jia) 值,我們(men) 能夠接受、能夠再發揮,同時還有很多其他為(wei) 啟蒙運動所忽視的價(jia) 值,不夠重視的價(jia) 值,我們(men) 還要突出來。這樣這條路雖然是現在必須走的路,我們(men) 是發展中大國,有自己的曆史,有幾百年的矛盾衝(chong) 突,所以我們(men) 要走的這條路有它的特殊性、地域性、國家性、民族性,但是我們(men) 要向印度人、向非洲人、向歐美人說明我們(men) 這條路也是人類共同發展的,必須要互相合作、互相團結的一條路。
最後我想提出,良知理性所代表的一種新的精神,這就是一種自覺。這是在中國傳(chuan) 統文化,以“仁”為(wei) 主的一種每個(ge) 人都有的自覺,也是反思的能力。自覺不表示一個(ge) 人的覺悟而已,它一定有人與(yu) 人之間的關(guan) 係,一定有社會(hui) 性,一定有曆史性,一定有超越性。也就是有四個(ge) 不同的向度同時要體(ti) 現:一個(ge) 是個(ge) 人主體(ti) 性格的建立,我作為(wei) 一個(ge) 獨立的人格,這個(ge) 對於(yu) 人權、對於(yu) 人的尊嚴(yan) 是絕對尊重,不僅(jin) 尊重個(ge) 人,尊重所有人。
但這些個(ge) 人,絕對不是孤立絕緣的個(ge) 體(ti) ,這和西方突出的宰製性的個(ge) 人主義(yi) 、掠奪性的個(ge) 人主義(yi) 是截然不同的,而是人與(yu) 人之間互相溝通的一個(ge) 中心點,是真正的個(ge) 人就能夠關(guan) 愛其他人,而且通過關(guan) 愛其他人關(guan) 愛社群、關(guan) 愛社會(hui) 、關(guan) 愛自然、關(guan) 愛宇宙。
另一方麵,良知理性絕對是關(guan) 愛地球的。王陽明的“以天地萬(wan) 物”為(wei) 一體(ti) 的觀念,和程顥所講的“大人者,以天地萬(wan) 物為(wei) 一體(ti) ”,雖然天地萬(wan) 物為(wei) 一體(ti) ,有各種不同的關(guan) 係:人和人的關(guan) 係、人和動物的關(guan) 係、人和植物的關(guan) 係,這些關(guan) 係錯綜複雜,但都是關(guan) 懷的。同時,這個(ge) 良知還有超越的一麵。中華民族在偉(wei) 大複興(xing) 的過程中,有兩(liang) 大重要的課題必須要尊重,第一大課題,我們(men) 必須不僅(jin) 是我們(men) 自己的,也是全球性的,因此要有敬畏感。
現在是物質之上毫無其他價(jia) 值而言的社會(hui) 。但不是信仰宗教就有超越性,超越性是一種崇敬感,敬天、畏天,中國老傳(chuan) 統中天地君親(qin) 師,對天和地,對國家和民族,對師長,對於(yu) 親(qin) 情,現在是對於(yu) 所有人,都應該有所尊重,這個(ge) 敬畏感是我們(men) 這個(ge) 民族要發展良知理性,找出世界上大家都能接受的價(jia) 值的一個(ge) 重要的考量。另外就是關(guan) 愛地球,不管是基督教、伊斯蘭(lan) 教、佛教,任何傳(chuan) 統都必須接受的。
在2015年,經過15年的努力,聯合國2015年提出的“2030可持續發展議程”,在議程中經過了很多學者討論,最後大家提出了“共同分享的價(jia) 值”,而這些共同分享的價(jia) 值毫無疑問是我們(men) 要在進行價(jia) 值重塑過程中的重要參考。
這些價(jia) 值,第一個(ge) 是自由。這個(ge) 自由不是個(ge) 人的放任,自由本身是代表著突破各種不同的限製、禁忌,破除各種不合理的負能量,能夠讓人的創造性,也就是良知理性最核心的創造性能夠充分發揮,這是對每個(ge) 人說的,不是對國家、不是對民族。
第二是平等,平等的觀念是向弱勢群體(ti) 傾(qing) 斜的,給我們(men) 的教育是,我們(men) 這個(ge) 社會(hui) 在經濟那樣突飛猛進的過程中,居然出現了人類少見的貧富不均的畸形發展,如何麵對這個(ge) 問題,企業(ye) 家有非常強烈的意願要走向慈善事業(ye) ,要走向企業(ye) 責任。企業(ye) 擁有很多財富和資源如何和社會(hui) 分享,這就是平等價(jia) 值起到的重要作用。
第三是團結或者和諧,這是有機的和諧而不是機械的和諧,有機的和諧通過分工,通過多元多樣,通過互相競爭(zheng) 、碰撞逐漸達成的在發展過程中體(ti) 現的整合,而不是一種機械式的,由上到下的一種統一的方式,是和而不同,而不是同而不和。
第四是容忍,容忍文化的多樣性,容忍他者。主動的再進一步就是容忍,也是承認他者本身的價(jia) 值。通過承認尊重,通過尊重,大家互相學習(xi) 、互相參考,然後對於(yu) 他者,對於(yu) 異己表示一種尊重和理解,如此才不會(hui) 出現各種不同的原教旨主義(yi) 式的抗爭(zheng) 。
第五,尊重自然,就是敬愛自然。
第六是共享的責任。
北京論壇的題目就是各走不同的道路,但是是共同的責任。這幾個(ge) 是聯合國長期考慮得出的價(jia) 值。比如說自由的價(jia) 值在西方發展的很突出,正義(yi) 的價(jia) 值,和諧的價(jia) 值,容忍的價(jia) 值,不管哪個(ge) 民族必須接受,同時還有責任的價(jia) 值,所以在這個(ge) 基礎上我們(men) 的價(jia) 值重塑,根據良知理性,我們(men) 要走的這條路是寬的,是艱難的,但也是有希望、有前途的。
謝謝!
責任編輯:葛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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