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輪到多配偶製合法化了嗎？

作者：威廉 . 鮑德（芝加哥大學法學助理教授）

翻譯：Cindy Hao

來源：紐約時報中文網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年六月初七日己亥

           耶穌2015年7月22日

芝加哥——美國最高法院對奧貝格費爾訴霍奇斯案（Obergefell v. Hodges）的判決(jue) ，承認了同性婚姻的權利，如今，判決(jue) 的勢態正在明朗，也出現了新問題。具體(ti) 地說，這一決(jue) 定是否預示著憲法會(hui) 賦予涉及兩(liang) 人以上婚姻的權利？如果愛婚姻上，雙方為(wei) 異性不具有神奇力量的話，那麽(me) “雙”這個(ge) 數字具有神奇力量嗎？

首席大法官小約翰.G.羅伯茨（John G. Roberts Jr.）對奧貝格費爾案的異議將這個(ge) 問題提出來，他的目的是向支持賦權判決(jue) 的多數人顯示，他們(men) 的決(jue) 定可能是多麽(me) 激進。但在同性婚姻的合法性仍懸而未決(jue) 時，很難坦誠地討論這個(ge) 問題，因為(wei) 人們(men) 都知道，涉及多角的婚姻相對來說更不得人心將這個(ge) 問題與(yu) 同性婚姻聯係起來，可能阻礙為(wei) 同性戀爭(zheng) 取權利的進步。（同性婚姻的反對者有理由強調這種聯係，而同性婚姻的支持者有理由將其淡化。）隨著同性婚姻得到法律的承認，我們(men) 現在可以問一下，下一步是否應該是多角相愛關(guan) 係。

有認為(wei) 這種關(guan) 係應該合法的很好理由。大法官安東(dong) 尼.M.肯尼迪（Anthony M. Kennedy）在奧貝格費爾判決(jue) 書(shu) 的多數意見中，並沒有將焦點集中在性取向的問題上。反之，多數意見的主要焦點是在“婚姻作為(wei) 基本權利”的問題，他說，這種權利不能由於(yu) 僵硬的曆史定義(yi) 而受到限製，或留給立法程序。這種權利事關(guan) 人的自主權與(yu) 滿足感，事關(guan) 養(yang) 育子女和社會(hui) 秩序。按照這些標準，那些陷入深度多角戀愛關(guan) 係、希望建立家庭和參與(yu) 社會(hui) 的成年人群體(ti) ，也有很強的要求結婚的權利。

雖然肯尼迪大法官的意見並沒有明確討論這種可能性，但不難看出後人會(hui) 怎樣把他的語言解釋為(wei) 包括多角戀或多角婚姻。就恩你弟大法官寫(xie) 道，法院此前對婚姻的判決(jue) 曾“假定其為(wei) 涉及異性夥(huo) 伴的關(guan) 係”，但現在我們(men) 知道這一假設是錯誤的。類似地，雖然肯尼迪大法官的書(shu) 麵意見反複假定婚姻涉及到兩(liang) 個(ge) 人，但不難想象在20年或40年後，另一位大法官會(hui) 說，那個(ge) 假設同樣是不開明的。（甚至可以想象肯尼迪大法官本人已預料到了這種可能性。）

金瓜如此，許多支持同性婚姻決(jue) 定的人以驚人的信心否認多角婚姻的可能性。奧貝格費爾案判決(jue) 出來後，美國聯邦第七巡回上訴法院的法官理查德.A.波斯納（Richard A. Posner）在媒體(ti) Slate上撰文，拒絕接受多角婚姻的權利，因為(wei) 如果“五名最富有的男人總共擁有50個(ge) 妻子”的話，那會(hui) 導致性別失衡。類似地，同性婚姻倡導者喬(qiao) 納森.勞赫（Jonathan Rauch）辯稱，一夫多妻製允許“高地位的男人囤積妻子”，會(hui) 導致社會(hui) 動蕩。

性別平等當然是一個(ge) 嚴(yan) 重的問題。但上述論點的假設是，多角婚姻將涉及一名男子和多名女子。這個(ge) 假設有點站不住腳。多角關(guan) 係很可能是（在如今某些圈子裏已經是）多名男子和多名女子額關(guan) 係，而且所涉及的人不一定都是嚴(yan) 格的異性戀者。

誠然，過去的大多數多角婚姻是男性為(wei) 主導的。但這次對同性婚姻案的判決(jue) 教給我們(men) 的是，我們(men) 不應該過於(yu) 堅持曆史假設。不就是在不久以前，還有許多人對同性關(guan) 係持充滿仇恨的刻板印象，以至於(yu) 他們(men) 錯誤地假設，同性戀者都不適合結婚嗎。我們(men) 不應該再犯下同樣的錯誤，堅持假設我們(men) 知道未來的多角婚姻會(hui) 是什麽(me) 樣子。

可以肯定地說，有許多反對多角婚姻的潛在可靠的法律論據。由於(yu) 目前的婚姻法律是為(wei) 一對人設計的，也許從(cong) 行政的角度來看，很難修改我們(men) 現行的一些法律，讓其能應對大的配偶數目。而且，如果我們(men) 認為(wei) ，可以用兒(er) 童福祉作為(wei) 限製婚姻權利的理由的話，那麽(me) 多角婚姻可能會(hui) 帶來困難。從(cong) 另一方麵來看，多角婚姻也許對孩子很有利，因為(wei) 會(hui) 有更多的成年人來分享照顧孩子所需的體(ti) 力、財物和感情的要求。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任何行政上的困難相比之下都會(hui) 顯得是次要的。

更深層次的問題是，我們(men) 應該記住，如今不可克服的反對，有時在十年之後會(hui) 顯得微不足道。二十年前，當安德魯.沙利文（Andrew Sullivan）和勞赫等作家寫(xie) 文章倡導同性婚姻權利的時候，很少有人支持憲法賦予這種婚姻權利的觀念。（比如波斯納法官就不支持。）隨著我們(men) 看到更多的非核心家庭實驗，我們(men) 對多角婚姻的看法可能會(hui) 改變。正如肯尼迪發法官所言，“不公正的本質是，在我們(men) 自身所在的時代，我們(men) 也許並不總會(hui) 看到這個(ge) 問題。”

所以，一夫多妻製問題的真正力量是，它教人謙虛。我們(men) 不應該假設我們(men) 的法官有所有的答案。我們(men) 也不應該假設我們(men) 有所有的答案。相反，我們(men) 應該認識到，一旦我們(men) 拋棄曆史的僵硬約束，我們(men) 不能肯定我們(men) 知道未來將帶給我們(men) 什麽(me) 。

責任編輯：葛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