誦讀經典也是國之大事

原標題：兒(er) 童讀經應超越功利之爭(zheng)

作者：慕朵生

來源：作者授權 伟德线上平台 發布

      原載於(yu) 《中國教育報》2015年5月25日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年四月初八日辛醜(chou)

      耶穌2015年5月25日

【按：本文以《兒(er) 童讀經應超越功利之爭(zheng) 》刊發在2015年5月25日《中國教育報》，有刪節。另附兩(liang) 篇與(yu) 讀經問題強相關(guan) 之舊文，以便呈現本人讀經思想之概貌。】

近日，中國學界再次圍繞讀經爆發爭(zheng) 議。一方以著名儒者陳明為(wei) 代表，批評民間私塾“全日製讀經”無法為(wei) 孩子們(men) 提供謀生通道，主張將經典教育納入公立教育係統；一方以“讀經推手”王財貴為(wei) 代表，認為(wei) 民間私塾“全日製讀經”重在培養(yang) 孩子們(men) 的文化基礎，不應過分注重功利。筆者則以為(wei) ，兩(liang) 位先生所言皆有一定道理，但更關(guan) 鍵問題是如何培育多元化經典教育體(ti) 係，提升讀經質量。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此番讀經爭(zheng) 議與(yu) 十幾年前讀經大討論有著質的區別，即問題重心不再是國人要不要讀經，而是如何更好推動讀經。它表明，學界乃至國人已就誦讀經典、續接傳(chuan) 統達成基本共識，這是文化自覺自信的一種體(ti) 現。同時，它還表明，讀經仍是一個(ge) 問題，仍是學界乃至國人的一種無法釋懷的焦慮。

眾(zhong) 所周知，在割裂甚至是遺棄經典近百年後，最先感知到經典重要性並試圖通過讀經回歸和重建傳(chuan) 統人文精神家園的不是學術界和教育界，而是普通民眾(zhong) 。其中，王財貴先生發起的民間讀經運動功不可沒。如今，中國遍地開花的私塾班、讀經班、國學班，以及數以萬(wan) 計的讀經者，無論是從(cong) 理念上還是在模式上，都深受王財貴先生的影響。可以說，在新世紀以來複興(xing) 中華文化的征程中，民間讀經運動發揮了“學在民間”甚至是“存亡繼絕”的曆史性作用。

但是，民間讀經運動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一方麵，全日製私塾因主要甚至是全部以讀經為(wei) 授課內(nei) 容，所以孩子們(men) 無法較全麵地接觸與(yu) 學習(xi) 現代知識文化體(ti) 係，如數理化以及外語等，因而走上社會(hui) 時麵臨(lin) 不知所措或學無所用的尷尬處境，此即陳明先生所批評的無法為(wei) 孩子們(men) 打通就業(ye) 謀生渠道的現象。這一點，隨著早些年加入全日製讀經的孩子們(men) 開始長大成人，問題越來越嚴(yan) 重。

另一方麵，無論是全日製私塾，還是業(ye) 餘(yu) 讀經班，多以商業(ye) 化模式進行操作，甚至收取高額學費，且其師資沒有接受過正規教育或係統培訓，經典教材五花八門、良莠不齊，開設課程隨心所欲、不守章法，更沒有相應的教學效果評估體(ti) 係。正因如此，不少人批評民間私塾帶有“銅臭氣”，且無法真正把握傳(chuan) 統文化的神髓。

當然，相比民間讀經運動，公立教育係統理應自慚形愧。因為(wei) ，傳(chuan) 承經典向來是國之大事，更是公立教育係統本分職能。但是，自從(cong) 1905年廢除科舉(ju) 製度，特別是1912年廢除學校讀經機製之後，一百年來經典教育始終沒有在公立教育係統取得建製化存在的合法地位。如今，公立教育係統開展經典教育起步比較晚，且尚未形成健全的機製，最多是在大中小學語文教材中增加了一些經典內(nei) 容，或者開設了一些不成體(ti) 係的經典輔修課程。同時，公立教育係統的師資也好不到哪裏去，因為(wei) 他們(men) 在經典方麵同樣沒有接受過專(zhuan) 業(ye) 教育或係統培訓——這是經典教育中斷百年的一個(ge) 必然結果。

因此，當務之急不是爭(zheng) 論民間私塾和公立教育係統在推動讀經方麵孰優(you) 孰劣、誰是誰非，而是應官民並舉(ju) 、公私合力，加快培育多元化經典教育體(ti) 係，提升經典教育的質量和水平，真正把握中華文化的神髓，共同建設中華民族的精神家園。

首先，宜在綜合性大學設立經學院，在師範類大學設立儒學院，在其他類大學設立國學院。這樣，不僅(jin) 能加強經典學術研究，而且可以為(wei) 全社會(hui) 培養(yang) 專(zhuan) 業(ye) 人才，輸送合格師資，同時還能為(wei) 全校開設經典通識課程，提升大學生經典和人文素養(yang) 。

其次，宜將“四書(shu) ”即《大學》《中庸》《論語》《孟子》等傳(chuan) 統經典，普遍納入中小學課程體(ti) 係，使之成為(wei) 一門獨立的課程，而不再蜷縮在語文課之中，從(cong) 小培養(yang) 孩子們(men) 的“經典心”和“中國心”。

第三，宜將經典教育作為(wei) 一門必修課、學分課、考試課，使之成為(wei) 學生大中小學生結業(ye) 、畢業(ye) 、就業(ye) ，以及國家公職人員選拔過程中“有之不必可，無之必不可”的前提條件，為(wei) 學習(xi) 和傳(chuan) 承經典建立正向激勵機製——這就是近來學者們(men) 不斷呼籲的“新型科舉(ju) 製”。

第四，對民間全日製私塾班和業(ye) 餘(yu) 興(xing) 趣班，政府既要做些政策鼓勵、經費投入等支持性工作，也要做些資質評估等監督性工作。同時，民間經典教育機構可廣泛建立行業(ye) 協會(hui) ，互相汲取經驗，加強自我規範，特別是要與(yu) 有關(guan) 高等院校建立合作關(guan) 係，定期培訓私塾師資，優(you) 化經典課程設置，努力探索和拓寬學生就業(ye) 謀生渠道，使孩子們(men) 不僅(jin) 學有所長，而且在走上社會(hui) 後能學有所用。

【附錄一】

重建傳(chuan) 統國學教育體(ti) 係

作者：慕朵生

來源：《社會(hui) 科學報》2010年5月13日

近段時間以來，以《光明日報》、《中國社會(hui) 科學報》等報刊雜誌為(wei) 主陣地，中國學界圍繞“國學立戶”問題亦即國學是否應該列為(wei) 國家一級學科問題發生了一場空前激烈的爭(zheng) 論，並分成了讚成派和反對派兩(liang) 大截然對壘的陣營。中國儒教網整理發布的文章顯示，截至目前為(wei) 止，至少有四十餘(yu) 名知名學者和四位著名大學的校長就此問題發表了意見。

毫無疑問，就中國學科建設而言，“國學立戶”是個(ge) 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大問題。因為(wei) ，國學包含經史子集、三教九流甚至是天文曆法、金石考古、詩詞歌賦、琴棋書(shu) 畫等諸多傳(chuan) 統文化領域，其中部分內(nei) 容早已分置在文史哲等諸學科裏麵。國學一旦“立戶”，必然會(hui) 牽涉到其他學科內(nei) 容的變更。所以，就國學應否以及如何“立戶”等問題展開深入的討論，是十分必要的。

問題在於(yu) ，“國學立戶”之爭(zheng) 隻是一個(ge) 幌子，其實質在於(yu) 對“國學合法性”亦即國學的價(jia) 值和功用的認知與(yu) 判定問題。就筆者意見而言，國學乃是中國固有之學問。換而言之，就地域來說，國學是“中學”而不是“西學”，此即梁實秋所說的國學乃是本國獨自形成的、區別於(yu) 舶來學問的學問；就時間來說，國學是“古學”而不是“今學”，此即胡適所說的國學乃中國的“國故學”。

與(yu) 此同時，作為(wei) 往聖先賢薪火相傳(chuan) 下來的學問，國學還是中國的“國魂”之學，關(guan) 乎中國人的理想信仰、價(jia) 值觀念、道德倫(lun) 理、風俗習(xi) 慣，是中華民族的共有精神家園。孔子說：“如有所譽，必有所試。”千百年來，國學維係著中國曆史和中華民族的連續性，確保了中華文明在絕大部分時間裏一枝獨秀、一脈相承，不像其他國家和民族的曆史與(yu) 文化那樣中輟和變異，正如錢穆先生所言：“譬之長跑，中國文化是一個(ge) 人的全程跑，西方文化則是幾個(ge) 人的接力跑——文化雖傳(chuan) 了下來，但民族已經換了幾茬。”僅(jin) 就此而言，怎麽(me) 強調國學的重要性都不為(wei) 過。

有種觀點認為(wei) ，國學帶有很大的封閉性和保守性，不利於(yu) 吸收外來文化和建設現代文化——世界上除了中國之外，還有哪個(ge) 國家強調自己的國學呢？事實上，吸收外來文化是有前提的，即必須挺立本國文化的主體(ti) 性，必須具備“自我觀之”和“為(wei) 我所用”的能力，否則就不是吸收而是“照單全收”或者“全盤西化”了。陳寅恪先生之所以提出中國學術要“吸收輸入外來之學說，不忘本民族之地位”的告誡，正為(wei) 此故。同時，隻有既弘揚國學，又吸收外來學問，方會(hui) 融會(hui) 貫通為(wei) 一種新的國學，正如中國文化吸收佛教文化，最終使佛教文化變成中國文化的一部分一樣。

再者，建設現代文化絕不意味著擯棄傳(chuan) 統文化。事實上，瞬時蓬興(xing) 、名目繁多的文化，與(yu) 其說是一種現代文化建設，毋寧說是一種“時尚”或“潮流”。隻有那些經過曆史考驗與(yu) 積澱、世代傳(chuan) 承與(yu) 踐行的文化，才是真正的文化，才是現代文化建設的源頭活水。近代以來，由於(yu) 中國的知識分子們(men) 陷入了“傳(chuan) 統/現代”的非此即彼、二元對立的思維誤區，所以才在文化建設上出現了“打倒孔家店”（吳虞）、“不讀中國書(shu) ”（吳稚暉）、“拚命往西走”（胡適）的激進態勢。

此外，任何一個(ge) 國家，尤其是大國或曆史久遠的國家，都有自己的國學，隻看其有無“國學”概念是很幼稚的。比如，美國的國學是“盎格魯－薩克遜白人新教文化”，日本的國學是“神道教文化”，印度的國學是“印度教文化”，等等。事實上，在邁向現代化的過程中，其他大國或曆史久遠的國家，都對自己的國學愛護有加、傳(chuan) 承不輟，唯獨中國出現了視自家國學為(wei) 敝履而必欲棄之為(wei) 快的罕見現象。如今，我們(men) 又要倒過頭來提倡“文化複興(xing) ”，焉能不讓人發出“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之慨？

總之，“國學合法性”亦即國學的價(jia) 值與(yu) 功用，是毋庸置疑的，即使國學小有不足，也是瑕不掩瑜，絕不能“潑洗澡水將嬰兒(er) 也倒掉”。筆者屬於(yu) 堅定的“國學立戶”派。非但如此，筆者還認為(wei) ，僅(jin) “國學立戶”還遠遠不夠，還必須重建和複興(xing) 中國的傳(chuan) 統國學教育體(ti) 係。

首先，國學既需要躋身一級學科，亦需要恢複傳(chuan) 統分類方式。國學的一大特點是文史哲不分家，目前的學科分類對國學無疑是一種割裂與(yu) 傷(shang) 害。比如，作為(wei) “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司馬遷）和“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魯迅）的《史記》，是融文史哲渾然為(wei) 一體(ti) 的。隻將之列入史學，就很難深入領悟和通體(ti) 把握其精神內(nei) 涵。設國學為(wei) 一級學科，當對類此弊端有所糾正。與(yu) 此同時，鑒於(yu) 國學內(nei) 容過於(yu) 龐雜，將之分為(wei) 經史子集四目，是古人的一大創舉(ju) 。據此，作為(wei) 一級學科的國學，下麵尚需分設經史子集四個(ge) 二級學科，其中尤宜以經學和史學為(wei) 主，以便恢複中國的“經史傳(chuan) 統”。

其次，國學既應是大學的專(zhuan) 業(ye) 教育，亦應是大學的通識教育。在大學裏麵，設置國學院、進行國學研究、講授國學課程以及頒發國學學位，亦即將國學教育視為(wei) 一種專(zhuan) 業(ye) 教育來培養(yang) 國學人才，無疑是很重要的。但是，最重要的恐怕在於(yu) 將國學教育視為(wei) 通識教育，亦即將之列為(wei) 全體(ti) 大學生的必修課、考試課，借以在大學生中普及國學知識、提升人文素質。作為(wei) 通識教育的國學課程，重點應該放在重要經典如孔孟老莊、詩書(shu) 禮易之類書(shu) 籍的研讀上，而不是上泛泛的、不痛不癢的國學概論課。特別是，不僅(jin) 需要把國學視為(wei) 一種知識，更需要把國學視為(wei) 一種價(jia) 值來源。否則，“國魂”之學何從(cong) 談起？

再次，國學教育既應納入大學教育，更應納入中小學教育。國學教育既是一種終身教育，也是一種階梯教育。兒(er) 童讀經，有利於(yu) 在孩子們(men) 心中植下中國文化的種子。一個(ge) 孩子，如果不在中小學時期讀點經典、打點基礎，到了大學再學國學，多半會(hui) 將文言文和繁體(ti) 字視為(wei) “天書(shu) ”，即使勉強學點，也是為(wei) 了應付考試和取得學位，很難深入進來和持續下去。因此，在中小學中開設國學課程，學習(xi) 甚至是記誦些諸如“四書(shu) ”之類書(shu) 籍的內(nei) 容，應是國學教育的基礎和重點之所在。

複次，民間或說社會(hui) 上的國學教育是複興(xing) 國學的重要途徑。在古代，國學的傳(chuan) 承一則靠國民教育體(ti) 係，如鄉(xiang) 學、縣學、省學以及太學等官辦學校，二則靠私塾、義(yi) 塾、精舍、書(shu) 院等民間或社會(hui) 辦學力量。目前，中國的私塾、書(shu) 院、國學班等民間國學教育活動蔚然成風，反映了人們(men) 對國學的熱切渴望。對於(yu) 這些活動，應該給予適當的支持和鼓勵，不能動輒予以取締或者掣肘，不能隻講孩子們(men) 接受九年製義(yi) 務教育的義(yi) 務，而不顧孩子們(men) 在私塾接受國學教育的權利。事實上，隨著國學的複興(xing) ，中國需要也必將會(hui) 出現一些終身隻學國學而不接受其他學科教育的人。

最後，中國應成立孔子大學負責對國學教育活動進行督導。在國內(nei) 成立一所以中國文化象征符號孔子命名的文化大學，已經變得十分迫切。在古代，太學是中國最高的教育機構，而國子監則是教育監管機構。孔子大學應該將太學與(yu) 國子監職能合二為(wei) 一，亦即要擔負起全國最高國學教育機構和全國國學教育督導機構的雙重職責，校長則直接由教育部長兼任。特別是，孔子大學不僅(jin) 應以學習(xi) 和研究、弘揚和傳(chuan) 承國學為(wei) 己任，同時還應是一道德權威機構和社會(hui) 清議機構，對道德失範現象和社會(hui) 醜(chou) 惡現象提出批評，為(wei) 社會(hui) 樹立道德和文化的標杆。

關(guan) 於(yu) 設立孔子大學及其職能的建議，或許會(hui) 引發不同的意見。但筆者認為(wei) ，這是促進國學複興(xing) 和實現道德重建的非常重要的一步棋。近代以來，西方社會(hui) 發展迅猛，但文化傳(chuan) 統和道德標準終始如一，不曾有大的動蕩和變異，究其原因，端在於(yu) 其有不受經濟、政治等因素影響的宗教以及神學院作為(wei) 文化傳(chuan) 承的基礎和道德權威的來源。中國缺少西方宗教模式的宗教傳(chuan) 統，但卻有以學校為(wei) 道德權威機構和社會(hui) 清議機構的傳(chuan) 統。孔子大學的設立及其職能，即是對這個(ge) 優(you) 良傳(chuan) 統的恢複。

【附錄二】

開設通識課程，延續經史傳(chuan) 統

作者：慕朵生

來源：《中國教育報》2008年5月3日

近日，廣東(dong) 省中山市出現的“聯合家教式私塾”又引人議論私塾複興(xing) 問題。

肯定私塾運動有其曆史必然性，因為(wei) 它擯棄了徐複觀先生所說的“中國人的文化自虐症”，高揚民族傳(chuan) 統文化的大旗，重視價(jia) 值、美德和心靈的教育，是對以“應試教育”和“崗前培訓”為(wei) 基本特征的現代教育的合理叛逆。但是，世與(yu) 時異，現代社會(hui) 非傳(chuan) 統社會(hui) 能比，私塾之憂恐怕並不在於(yu) 前及的問題，而在於(yu) 人們(men) 根本不敢也無法打破“現代性”怪物的牢籠。試問，把孩子送入或想送入全日製私塾的家長又能有幾人呢？即使送進去又能堅持多久呢？居裏夫人就曾因不滿現代教育而和朋友們(men) 開設家庭學堂，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以把孩子們(men) 送入學校告終。

問題由此而來，私塾運動一方麵有其合理性，一方麵又步履維艱，而現代教育又存在一些問題。那麽(me) ，如何在避免私塾運動未老先衰甚至無疾而終的同時，又能對現代教育的弊端有所糾正呢？把私塾的教育內(nei) 容適當地納入國民教育體(ti) 係，打造中國特色的“通識教育”體(ti) 係或許正是一個(ge) 兩(liang) 全其美的選擇。

歐洲中世紀的大學曾有個(ge) 以修習(xi) “七藝”（文法、邏輯、修辭、幾何、天文、算術、音樂(le) ）為(wei) 主的“博雅教育”傳(chuan) 統，這很類似中國古代教育中的“小六藝”（禮、樂(le) 、射、禦、書(shu) 、數）傳(chuan) 統。現代社會(hui) 發軔以來，“七藝”課程逐漸被分別納入現代學科體(ti) 製而分別教授，導致學生人文素質的急劇下降。20世紀初期，美國一些大學首先興(xing) 起了“通識教育”，核心就是教授西方的人文經典。進入20世紀50年代以來，歐洲、日本、韓國、中國的台灣等地的大學紛紛效仿美國的通識教育，而台灣尤為(wei) 明顯。在台灣，大學的通識教育由教育主管部門統一規劃，各大學都開設了包括必修課、選修課、講座課在內(nei) 的門類齊全的通識課，課程內(nei) 容涉及中外語言、文學、曆史、哲學、宗教等人文學科，其中“國學課”在各大學基本上都是必修課。

在美國，通識教育一般都開在大學，曆史課和經典課是其重中之重。所以香港學者甘陽曾把美國的通識教育稱之為(wei) “美國的經史傳(chuan) 統”，這和中國傳(chuan) 統教育中的“經史傳(chuan) 統”幾乎如出一轍，隻不過，美國的大學生們(men) 是把經史課當作公共必修課而不是專(zhuan) 業(ye) 課。甘陽說：“史是講一個(ge) 文明的盛衰變化，經則是這個(ge) 文明最基本的智慧結晶。”經史所蘊含的正是一個(ge) 民族的魂魄，是一個(ge) 民族屹立不倒、長久不衰的基石。在複興(xing) 中國傳(chuan) 統文化已經成為(wei) 國人基本共識的當下，中國的大學亟須重建自己的經史傳(chuan) 統，探索和開設自己的通識教育課程體(ti) 係。所幸，有些大學已經開始了這樣的嚐試。

現在的問題是，應考慮把通識教育開進中小學---台灣就有些中學出現了類似的選修課和講座課。當然，中小學的通識教育肯定和大學的有所不同。可考慮如下幾個(ge) 內(nei) 容：一是“經典課”，以《論語》、《大學》、《中庸》、《詩經》等適合背誦或理解的經典為(wei) 主；二是“習(xi) 禮課”，以研讀和演習(xi) 中國傳(chuan) 統的禮儀(yi) 為(wei) 主；三是“藝文課”，以誦讀詩詞古文和琴棋書(shu) 畫等遊藝性內(nei) 容為(wei) 主---日本人曾自豪地說：未來的書(shu) 法藝術在日本，因為(wei) 幾乎每個(ge) 日本兒(er) 童都練習(xi) 書(shu) 法！我們(men) 知道，目前開辦私塾，其要也不過是講授這些內(nei) 容。而把這些內(nei) 容合理、酌情融入國民教育體(ti) 係，既能避免私塾運動的尷尬，同時也是對現代教育弊端的一種糾正。更為(wei) 重要的是，通識教育能把中國傳(chuan) 統文化普及於(yu) 所有的孩子，而不僅(jin) 僅(jin) 是那些進私塾的孩子。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