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胡氏傳(chuan) 比義(yi) 序

作者：吳笑非

來源：作者授權 伟德线上平台 發布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年二月廿一日乙卯

           耶穌2015年4月9日

兼采三傳(chuan) ，由來尚矣。以道受命，董子取於(yu) 榖梁。公實即位，賈服皆用公羊。況何今許古，鄭鍼範集。必以家法繩之，則學海兼取董胡，不說天囚。無雙論列古今，名有繼室。齊宋次郎，傳(chuan) 曰能敗，注曰速勝，蓋受之左氏。春夏不雨，傳(chuan) 曰記異，注曰精誠，必取於(yu) 榖梁。況仲舒多用陰陽，韓詩間殊齊魯。易有趙賓非古，孟喜改師，延壽、京房，得之隱士。書(shu) 稱倪寬可觀，易盛次仲奪席。子政、子駿，通今入古，更始、子元，學繼榖左。張君夏說兼嚴(yan) 、宣，難為(wei) 顏氏。尹幼季書(shu) 並歐、古，傳(chuan) 承清艷。故何邵公刺反傳(chuan) 違戾，恨先師觀聽不決(jue) 。楊子雲(yun) 以書(shu) 理無二，譏俗學各習(xi) 其師。然則守家法者非不博學，自名家者豈無宗主？

蓋百廿寶書(shu) ，削為(wei) 麟經，卜子疑聖，漢傳(chuan) 數家。則三五因聖而一致，師說就才而散殊，後倦者鋪陳章句，自比忠臣，才高者思整百家，眾(zhong) 以為(wei) 君。文繁思簡，學富而權，理有固然也。故毛傳(chuan) 一本爾雅，說文不襲故訓。學海為(wei) 公羊奮武衛，經神以周禮述元意。範武子肖鄭，才不至通家法。杜元凱祧服，力足以成門戶。徐彥善鄭學讖緯，無妨專(zhuan) 門。正義(yi) 號贊猷垂法，五經不齊。然則禮稱中道，傳(chuan) 分正邪，則論其中正可也，餘(yu) 豈典要？

夫胡傳(chuan) 者，道統伊川，理由孔孟，舍三傳(chuan) 之具文，景堯舜之傳(chuan) 心，三傳(chuan) 之義(yi) ，不在是乎？若公羊曰大一統者，道學謂之理一。曰通三統者，宋儒曰復堯舜。蓋董子之言，五帝三王，疊為(wei) 號也，所謂三統，三正循環耳。故公羊終堯舜，論語竟堯曰，唯宋時不信五行，故無三正之名，然而改製救時，道本不易，則言之多矣。曰三世者，蓋筆法有別，示王化有漸耳。季世必曰內(nei) 外無別，夷夏為(wei) 一。亦曰內(nei) 國外夏，治堪撥亂(luan) 乎？然則捨俗學之卮言，則左榖自有條例，宋學亦取九經，何必同聲，然後為(wei) 和？曰王魯者，筆法之學也，自有朝王、奔喪(sang) 之禮，王人之先，河陽之諱。所謂託王於(yu) 魯者，蓋春秋魯史，得自尊於(yu) 諸侯；天子失道，存禮於(yu) 周公後耳。然則孟子之王齊魏，荀子之法後王，皆其傳(chuan) 也。後學則以論列典禮，仰慕周公為(wei) 止。曰素王，蓋漢時蕩者尚在，必取天下所往，以彰聖師耳。唐時文宣既封，明以王非德稱，故道學從(cong) 中庸、孟子，以為(wei) 空僭位號，未若聖人之優(you) 也，但曰天子之事，知某罪某足矣。曰春秋當新王者，改製之說，為(wei) 漢製法也，宋學則曰垂憲萬(wan) 世。必曰公羊製作，宋學心性以立異，則三統之義(yi) ，質文之變，亦曰法象而已，何嘗設官分職？若夫立子、朝王、三時之田，十一而稅，則宋學何嘗忘之？且以榖梁言之，春秋本在正名，禮則鬱鬱從(cong) 周，筆削之際，示人謹名居正，禮失然後發耳。必以素王製抗周禮，則與(yu) 舍傳(chuan) 求經何以異？餘(yu) 若尊王攘夷，經權居正，謹名尚賢，天人災異，則漢宋一貫，但不信讖緯而已。

道通如斯，能與(yu) 時乎？曰：以時言之，則麟經不至於(yu) 胡傳(chuan) 不能成也。胡傳(chuan) 之時有二，一曰諸侯稟命然後繼位，卿大夫士命於(yu) 天子，諸侯無專(zhuan) 命專(zhuan) 殺。蓋三代封建，諸侯自有繼體(ti) ，大夫自有君命，天子不得以私廢立諸侯，大夫不敢以執政先天子之守。漢行郡縣，政歸天子，唯州郡辟屬之故，門生故吏，比於(yu) 君臣。隋徵漢禍，乃禁辟屬，科場由禮部，除授從(cong) 吏部，雖有鄉(xiang) 俗濁吏，政則京師矣。製度既改，經義(yi) 豈能守缺？二曰天下有三，諸夏、舊藩、遠夷是也。諸夏者，若皇朝流官所治。舊藩者，蓋徐楚吳越之流，實宗周之封國，以中國微而叛服不定者，若皇明之蒙古、哈密、朝鮮、琉球雲(yun) 者。遠夷者，謂習(xi) 俗不與(yu) 中國同，不通朝聘者，若皇朝之弗朗機、紅夷之類也。故於(yu) 諸夏，立法最嚴(yan) ，累功而進爵，不義(yi) 則狄之。於(yu) 遠夷，以人治人，改而止。於(yu) 舊藩，進中國則責以中國，退夷狄則罪以夷狄，蓋與(yu) 進不與(yu) 退也。以漢學言之，夷夏之辨有四：尊天王一也，信中國二也，慕周禮三也，舉(ju) 義(yi) 事四也。末學不通經權，徒好玉帛，妄曰夷狄可爵，諸夏可棄，則夷夏亂(luan) 矣！故胡傳(chuan) 於(yu) 進退之義(yi) ，標舉(ju) 其常。狄秦狄晉者，責賢者也。進楚進吳者，憂中國也。諸夏雖有不義(yi) ，皆服天子，不至於(yu) 累惡，何忍棄於(yu) 異類？夷狄雖能慕化，僭號未除，不足以積善，何必奉若驕子？故春秋雖有進退之文，要當以尊王考之，得其常也。

飛業(ye) 鄭學，亦以先師之法，考竟四傳(chuan) ，各明其理，俾微言條例之外，義(yi) 理實事，亦可觀焉。甲午年太陽生日，濼邑吳飛學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