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dong) 方黑格爾之父”賀麟：創立“新心學”體(ti) 係

記者：趙榮昌  陳泳

來源：成都日報

時間：甲午年臘月初一

      西曆2015年1月20日

現在的金堂五鳳古鎮已頗具名氣，甚至有人將其比作四川的邊城——它和沈從(cong) 文筆下的邊城鳳凰有很多相似之處，都是依山靠水的古鎮，而且有著深厚的文化傳(chuan) 承。

相比於(yu) 人氣火爆的古鎮，蘊藏在其懷抱之中的金箱村就顯得有些沒落，並不被很多人所熟知，隻是每每當遊客從(cong) 洛帶駕車到五鳳途中，在離五鳳古鎮大約兩(liang) 公裏的地方，總能看到有村民在路邊叫賣著自家產(chan) 的桔子、李子，更有幸者，或許還可以依稀聽得到沱江之上傳(chuan) 來的號子聲。

若非2013年被評為(wei) 成都僅(jin) 有的兩(liang) 個(ge) “中國傳(chuan) 統村落”之一，金箱村或許還隻是“養(yang) 在深閨”的一顆明珠——很少有人知道這個(ge) 偏僻的村莊裏還隱藏著清代移民傳(chuan) 統的深宅大院，更不知道這裏曾是“東(dong) 方黑格爾之父”——賀麟先生的故鄉(xiang) 。近日，記者在五鳳溪鄉(xiang) 土文化協會(hui) 會(hui) 長王啟友的陪同下，來到金箱村，探尋這個(ge) 集川西文化、移民文化和沱江文化於(yu) 一體(ti) 的古老村落。

大宅 

理想中的鄉(xiang) 居生活

金箱村，位於(yu) 金堂縣五鳳鎮西南麵，現在作為(wei) 成都市曆史文化名村，位列“中國傳(chuan) 統村落”名錄。村裏保存有包括賀麟故居、賀家老房子、上斑竹園等在內(nei) 的古建築。清代移民到金箱村的賀家，以及從(cong) 這裏走出去的賀麟，是中國耕讀傳(chuan) 家這一傳(chuan) 統的縮影。半為(wei) 農(nong) 者半為(wei) 儒，耕讀文化曾深遠影響了農(nong) 業(ye) 中國的鄉(xiang) 村社會(hui) ，今天似乎也是一種理想的鄉(xiang) 居生活。

金箱村的名，總是與(yu) 清代遷居於(yu) 此地的賀家有著牽連，甚至可以說，金箱村因賀家名於(yu) 世。賀麟，這個(ge) 名字至今也是金箱村村民教育子嗣的典故。

賀麟，中國偉(wei) 大的哲學家、教育家、翻譯家。他17歲考入清華大學，1926年赴美國留學，先在奧柏林大學獲學士學位，後又入哈佛大學獲碩士學位，1930年轉赴德國柏林大學專(zhuan) 攻德國古典哲學，回國後長期任教於(yu) 北京大學哲學係，並在清華大學兼課。他潛心研究西方哲學，對康德、黑格爾、斯賓諾莎、懷特海等西方近代哲學家的思想都有深入研究。賀麟早年主張“心”是“最根本最重要”的，認為(wei) “不可離心而言物”，他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創立了與(yu) 馮(feng) 友蘭(lan) “新理學”相對的“新心學”體(ti) 係，成為(wei) 現代新儒家的倡導者之一。可以說，賀麟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ge) 與(yu) 世界對話的哲學巨擘。

坐落於(yu) 半山腰的賀麟故居，坐北朝南，三麵環山，南麵臨(lin) 水，掩映在綠蔭之中，一條叫楊柳河的清幽小溪從(cong) 門前逶迤流過。從(cong) 溪邊小道拾梯而上，茂林修竹，小道蜿蜒，頗有一番古韻。站在故居門口，可看到遍山的竹林，一幅舊時孩童在石階上上下下，在竹林玩捉迷藏，在小溪邊嬉水抓魚的閑暇畫麵瞬間躍然腦海。

賀麟故居，二進三重，是中國川西地區典型四合院建築風格，總建築麵積約3200平方米，建於(yu) 清代嘉慶至道光年間，左邊用來居住，右邊則作為(wei) 作坊。其中居住區有51個(ge) 房間，主次分明，尊卑有序。1950年後，生產(chan) 隊幾十戶人都住在這裏麵，直到前些年才陸續搬出來。2009年時，當地政府與(yu) 賀麟親(qin) 屬協商修複。堅持修舊如舊的修複原則，還能用的就盡量用，石梯、條石、石柱都保持原來的位置，使得故居保留了原來的模樣。

正值深冬時節，四合院金桔累累，臘梅飄香，不時有遊客在這裏參觀。記者到這裏時，幾位專(zhuan) 程前來的市民正在中央美術學院創作設計的賀麟塑像邊流連，細細品讀四壁上中外先哲的名言。院子裏還有兩(liang) 桌客人，在這裏賞花、喝茶。冬日的暖陽從(cong) 屋簷投射下來，將天井染上了一層金色，幾隻鳥兒(er) 站立枝頭，時間仿佛凝固了，情景如畫。

文化

記憶裏的沱江號子

說起金箱村，除了賀家遺跡，另一項非物質文化遺產(chan) ——沱江號子也不得不提。千裏沱江，浩浩蕩蕩；流域所在，富庶之鄉(xiang) 。傳(chuan) 承千載的沱江號子，以它那磅礴的氣勢，深沉的韻律，神奇的功效，豐(feng) 富的內(nei) 涵，全方位地彰顯了潺潺沱江的靈異，水運事業(ye) 的繁榮；搶灘涉險的驚心動魄以及船工們(men) 腳蹬手爬的艱辛。

沱江號子，其韻律，粗獷而雄渾，抒情而綿婉；其唱腔，民間民族音樂(le) 之絕唱。打河時，急頓有致；飛河時，氣凝神光；投水時，聲聚千鈞；數板時，聲調鏗鏘；櫓號子，充滿了輕鬆、喜悅。聲調婉轉，餘(yu) 音悠揚……

“你雙腳跪在石板上，手拿棒棒捶衣裳，清水洗，米湯漿，哥子們(men) 穿到好長洋。”這些源於(yu) 生活，根據生活故事改編而成的號子，在古時，起初主要用於(yu) 號令纖夫，鼓勁提神，但隨著時代的變遷，其內(nei) 容也開始變化萬(wan) 千，敘古話今，類型繁多，各施其能。究其淵源，源遠流長，代代師傳(chuan) ，日臻靈光。無奈，因為(wei) 曆史久遠，在金箱村，已然找不到真正意義(yi) 上的沱江號子傳(chuan) 承人，王啟友思考了很久，才說了句“如果真要算的話，94歲的李雙義(yi) 倒是算一個(ge) 。”話畢，一陣沉默。

延續

品不完的文化傳(chuan) 統

金箱村值得一看的老地方不少，綿延40多公裏很多地方都是值得一去的好點位，玩遍這個(ge) 傳(chuan) 統村落，還是需要費一點體(ti) 力。

現在從(cong) 五鳳鎮到賀麟故居，需要問路才能找到，不過，洛帶到五鳳的快速路就要修好了，這條快速路就在賀麟故居和賀家老房子旁邊，到時候要去尋訪老村落，就會(hui) 簡單一點。其實，除了賀麟故居和賀家老房子，金箱村還有哪些地方值得去看看呢？在上斑竹園也有賀家大院，這個(ge) 四合院麵積很大，據說2004年賀家清明祭祖的時候，院子裏擺放了百餘(yu) 桌酒席，來賓均能安坐。賀家大院大而不糙，朝門、堂屋、過廳、偏院都布置有致。堂屋的鎦金匾額，門柱上的雋永對聯，顯示出房子主人的修養(yang) 。

除此之外，距上斑竹園不遠的花碑墳也已被納入了保護之中，墓主為(wei) 五鳳賀氏賀誌武夫婦，康熙年間入川，於(yu) 乾隆年間去世，其後人修墓樹碑，因墓碑雕刻精美而被稱為(wei) “花碑”。墓地占地約200平方米，由三個(ge) 大的梯形組成，遠望像三個(ge) 台階。拜祭者登至墓碑處敬獻祭品時需一步一步，一階一階地上山。墓前還有兩(liang) 根穿鬥石桅杆，據說原來是六根，墓前立這種石桅杆是需要有功名才行，賀氏夫婦雖然自己沒有功名，但他們(men) 後代讀書(shu) 成才，父以子貴，祖以孫貴，也算是享受了超標的待遇。

金箱村還有一個(ge) 炳靈寺，要追溯曆史的話，較之前麵的都早。炳靈寺在康熙時重建，占地約4000平方米，自山門而後殿，共五重，土木結構，少數地方石柱石牆，雕梁畫棟，曾經香火很盛。目前大部分建築已經倒塌，剩下中殿、後殿和部分輔助用房。

文化與(yu) 曆史印記濃重的金箱村，在曆史長河中也有著一肚子的“委屈”：很多古建築都不同程度受到天然和人為(wei) 損壞。保留最好，最完整的隻有賀麟故居，其他的都還需要各級政府與(yu) 財政重視與(yu) 支持。

記者走訪了市建委村鎮處，相關(guan) 人員表示，他們(men) 已經為(wei) 村落製定了保護規劃，並爭(zheng) 取保護資金，今後的修建，都是以保護為(wei) 主，防止過度商業(ye) 化和開發，這可能是讓人欣喜的一點。一位工作人員告訴我，曾經有人考察這些地方，然後提出為(wei) 方便開發讓河流改道的方案，“我們(men) 隻有拒絕，因為(wei) 讓河流改道，實際是破壞了自然景觀。”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