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天:長時段倫理學與馬克思的回答

欄目:會議講座
發布時間:2025-01-04 19:2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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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義(yi) 天:長時段倫(lun) 理學與(yu) 馬克思的回答

來源:“中山大學哲學係”微信公眾(zhong) 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五年歲次甲辰冬月初八日丙午

          耶穌2024年12月8日

 

2024年11月29日下午15:00,中山大學哲學係第二十七屆哲學月“智慧之光”名師講座“心性、秩序與(yu) 美好生活”係列講座第四講在錫昌堂103室舉(ju) 行。講座由清華大學李義(yi) 天教授主講,中山大學朱剛教授主持,中山大學郝億(yi) 春教授與(yu) 談。主持人朱剛教授首先對李義(yi) 天教授及其學術成就進行了詳盡介紹,並說明“長時段倫(lun) 理學”是李義(yi) 天教授的學術獨創,本次講座是李教授就這一概念的首次報告。

 

 

 

李義(yi) 天教授主講

 

 

 

朱剛教授主持

 

講座伊始,李義(yi) 天教授首先對大家的困惑進行解答,即什麽(me) 是“長時段倫(lun) 理學”?李教授承認其概念尚未明晰,且馬克思是否對其進行過回答也尚不明確。但李教授指出,要想創造中國的自主知識體(ti) 係,於(yu) 我們(men) 而言就要從(cong) 哲學的訓練和學習(xi) 出發,培養(yang) 問題意識和創新的冒險精神。“長時段倫(lun) 理學”便是這樣一種充滿理論勇氣的創新,它來自於(yu) 李教授對曆史的興(xing) 趣與(yu) 醒悟,並且正在被創造中。

 

1 長時段

 

首先,李義(yi) 天教授對“長時段”一詞進行解讀。長時段,顯然和曆史相關(guan) ,且與(yu) 曆史的一段較長時段有關(guan) 。在曆史上,長時段曆史學這一概念由年鑒學派首先提出。1929年,曆史學家呂西安·費弗爾(Lucien Febvre)與(yu) 馬克·布洛赫(Marc Bloch)在斯特拉斯堡大學創辦《經濟和社會(hui) 史年鑒》,在這樣一部刊物中,曆史研究的重點不再是關(guan) 注顯赫人物個(ge) 人行為(wei) 對曆史事件的作用,也即不再過分關(guan) 注此類偶然性曆史力量(如,在此之前的伏爾泰《路易十四時代》、愛德華·吉本《羅馬帝國衰亡史》);而是轉向關(guan) 注曆史事件的社會(hui) 和經濟背景,轉向關(guan) 注經濟、社會(hui) 、地理、氣候等範圍更廣的曆史力量。正如布洛赫在《國王神跡》中所展現的那樣,他沒有像傳(chuan) 統史學那樣去研究王權製度下行政、司法與(yu) 經濟體(ti) 係的運作,而是研究中世紀長期存在的國王為(wei) 人治病的習(xi) 俗,與(yu) 普通民眾(zhong) 懷有的“國王具有神奇醫治力量”的普遍信仰,以及二者之間的互動過程,從(cong) 廣泛普遍的習(xi) 俗信仰的角度考察中世紀政治製度維護和延續的機製。在費爾南·布羅代爾(Fernand Braudel)的著作《地中海與(yu) 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世界》中,布羅代爾在全書(shu) 第一部分花了三百頁的篇幅對地中海地理狀況進行考察與(yu) 介紹,以論證歐洲文明的發展受到地理因素的影響。而在《十五至十八世紀的物質文明、經濟和資本主義(yi) 》中,布羅代爾詳細介紹了地理和氣候的不同會(hui) 導致農(nong) 業(ye) 種植的不不同,進一步導致歐亞(ya) 產(chan) 生了不同的文明:歐洲不同於(yu) 亞(ya) 洲,由於(yu) 耕地麵積小,因此鼓勵提高種植效率,而這加速了生產(chan) 工具的創造與(yu) 製造,乃至促進了工業(ye) 革命、科技革命。

 

至此可以進行一個(ge) 小結,曆史學中的“長時段”作為(wei) 一種時間波長變化而言,其具體(ti) 內(nei) 容是指那些不為(wei) 人所察覺的地理、氣候等自然條件的變化。由此,可以將長時段與(yu) 其他的時間波長概念進行區分:“中時段”是指一個(ge) 世紀以內(nei) 的人口、經濟、社會(hui) 、政治的變化(集體(ti) 力量)。“小事件”是指每日發生的相對短促的具體(ti) 事件。而“長時段”作為(wei) 一種曆史根本歸因而言,意味著在一個(ge) 長時間段中,對任何地方的曆史起決(jue) 定作用的首先是地理位置及地理布局,其次是經濟活動和社會(hui) 製度,最後是社會(hui) 心理和日常生活。

 

彼得·沃森在《20世紀思想史》中總結了年鑒學派受到歡迎的三個(ge) 原因:他們(men) 運用了新型證據、重建了精神狀態、關(guan) 注普通人和日常生活。年鑒學派的這樣一種長時段概念,是一種“作為(wei) 內(nei) 容的長時段”,即研究內(nei) 容是一段持續時間很長的事件。這種作為(wei) 內(nei) 容的長時段包含三個(ge) 方麵:一,曆史事件發生過程漫長(如《國王神跡》中持續了八個(ge) 世紀的國王醫病神跡);二,曆史進程變化過程的漫長(如《十五至十八世紀的物質文明、經濟和資本主義(yi) 》中四個(ge) 世紀的物質文明變化);三,曆史歸因存在過程的漫長(如地理因素、氣候差異與(yu) 變化)。而李教授所嚐試提出的是,除了這樣一種作為(wei) 內(nei) 容的長時段,還有一種“作為(wei) 方法的長時段”,這不是指去研究一段長的曆史,而是要將所研究的對象放進一個(ge) 長的曆史視域中看待,它包含三個(ge) 要求:一,把對象置於(yu) 漫長曆史的變化中看待;二,把對象置於(yu) 漫長曆史的結構中看待;三,把對象置於(yu) 漫長曆史的可能中看待。在這樣一種長時段方法中,研究對象本身不一定是一個(ge) 長時段,它也許就是局部的事件,但將其置於(yu) 長時段的視域中看待時,它可能就會(hui) 發生變化。

 

 

 

李義(yi) 天教授在講座中

 

2 倫(lun) 理學史:作為(wei) 內(nei) 容的長時段

 

倫(lun) 理學史的工作是以曆史上出現的倫(lun) 理知識(包括倫(lun) 理思想、觀念、命題等)為(wei) 對象,如實、準確、完整地還原和闡釋其內(nei) 容;如實、準確、完整地發現和解釋其原因;如實、準確、完整地揭示和貫穿其線索。在這個(ge) 層麵上,倫(lun) 理學史事實上是一些學術史/知識史/智識史(Intellectual History),而這種關(guan) 於(yu) 知識的曆史有四種不同的寫(xie) 作方式:哲學史、觀念史、思想史和概念史。

 

(1)哲學史。哲學史的考察對象是什麽(me) ?它不是考察大眾(zhong) 或一般思想者,而是重要思想家;不是考察重要思想家的思想片段,而是其思想體(ti) 係;不是考察個(ge) 別重要思想家的思想體(ti) 係,而是全部重要思想家的思想體(ti) 係;不是分別地考察全部重要思想家的思想體(ti) 係,而是整體(ti) 地考察全部重要思想家的思想體(ti) 係,揭示這些思想體(ti) 係在曆史進程中的流變、特征與(yu) 規律。正如黑格爾在《哲學史講演錄》中所言:“我們(men) 要知道並預見它們(men) 的必然聯係,在這種聯係裏,個(ge) 別的事實取得它們(men) 對於(yu) 一個(ge) 目的或目標的特殊地位和關(guan) 係,並因而獲得它們(men) 的意義(yi) 。因為(wei) 曆史裏麵有意義(yi) 的成分,就是對‘普遍’的關(guan) 係和聯係。看見了這個(ge) ‘普遍’,也就是認識了它的意義(yi) 。”要發現聯係,才能知道具體(ti) 的事實有無意義(yi) 。文德爾班說:“隻有通過黑格爾,哲學史才第一次成為(wei) 獨立的科學,因為(wei) 他發現了這個(ge) 本質問題:哲學史既不能闡述各位博學君子的龐雜的見解,也不能闡述對同一對象的不斷擴大、不斷完善的精心傑作,它隻能闡述理性‘範疇’連續不斷地獲得明確的意識並進而達到概念形式的那種有限發展過程”,也即,哲學史往往強調體(ti) 係,強調精英思想體(ti) 係的流變關(guan) 係。

 

(2)觀念史。觀念史不同於(yu) 哲學史,它考察的不是觀念體(ti) 係,而是觀念單元。觀念單元是觀念體(ti) 係中可以加以分析又可以加以組合的基礎單元,而觀念單元構成一個(ge) 時代的群體(ti) 意識的基本設定或思想習(xi) 慣,這個(ge) 群體(ti) 意識不限於(yu) 精英,也體(ti) 現於(yu) 普通百姓之中(洛夫喬(qiao) 伊)。觀念單元可能是含混的、隱晦的,但它能廣泛地、普遍地、持久地,跨領域地影響人們(men) 的思想,構成這個(ge) 群體(ti) 在這個(ge) 時代甚至跨時代的某種穩定的觀念預設。因此,觀念史關(guan) 注的重點在於(yu) ,這樣一些觀念單元室如何彌漫在時代之中的,它是如何不僅(jin) 受到精英與(yu) 知識分子的關(guan) 注,還隱晦地被普通百姓所接受和運用。

 

(3)思想史。思想史的研究目的不在於(yu) 理解文本中觀念的意涵,而是要理解寫(xie) 作者的意圖,也即,關(guan) 注某一個(ge) 觀念如何被產(chan) 生,而不是觀念的具體(ti) 內(nei) 容。思想史的研究並不糾結於(yu) 某個(ge) 觀念好不好,而是重在追問這一觀念為(wei) 何在某個(ge) 特定情境下被某人提出。但思想史有一項預設,即,觀念的曆史是斷裂的,在曆史某一時段人們(men) 麵臨(lin) 的問題和我們(men) 所麵臨(lin) 的問題是不一樣的,他們(men) 的視角和合理性標準也不同於(yu) 我們(men) ,因為(wei) 曆史的每個(ge) 斷片都有各自的語境,不同語境有不同合理性。因此,我們(men) 研究曆史上的那些思想觀念,是為(wei) 了搞清楚當時人們(men) 的那些觀念來自於(yu) 當時的何種主觀意圖和社會(hui) 事實,且如果我們(men) 要對這些觀念給出一個(ge) 對錯與(yu) 否的評判,也是根據當時的合理性標準來評判。因此,對於(yu) 思想史研究來說,曆史語境的合理性優(you) 先於(yu) 曆史進程的合理性,思想史不是一種長時段研究。

 

(4)概念史。人類語言中存在一些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即基本概念,它們(men) 如何從(cong) 社會(hui) 中產(chan) 生,又如何對社會(hui) 變遷發生作用?概念史的研究對象就是這些基本概念,或曆史性基礎概念。概念史關(guan) 注這些概念蘊涵的社會(hui) 事實和曆史經驗,也即這些概念反映了什麽(me) 現實內(nei) 容,而非考察其理論內(nei) 涵。概念史提煉重要的基本概念,梳理內(nei) 涵及其變遷;重點在於(yu) 研究基本概念的變遷所折射出來的社會(hui) 變遷,以及基本概念變遷對於(yu) 社會(hui) 變遷的實際效用。因此,概念史的研究對象屬於(yu) 曆史的橫斷麵,它也不是長時段研究。

 

 

 

講座現場

 

由上四種關(guan) 於(yu) 知識的曆史的寫(xie) 作方式可以看出,不是所有的曆史研究都是長時段的曆史研究。對目前出版的倫(lun) 理學史作品進行分析,可以看出倫(lun) 理學史研究主要作為(wei) 哲學史,少量涉及觀念史和概念史,但很少使用思想史。目前的倫(lun) 理學史研究關(guan) 注思想甚於(yu) 關(guan) 注活動,關(guan) 注精英甚於(yu) 關(guan) 注大眾(zhong) ,關(guan) 注體(ti) 係甚於(yu) 關(guan) 注單元,關(guan) 注長線甚於(yu) 關(guan) 注橫麵。目前,我國倫(lun) 理學史主主要有如下三種研究方式:

 

(1)格局式研究:針對較長時段,運用總體(ti) 框架,將多樣且複雜的倫(lun) 理思想和理論分門別類,形成某種清晰合理的知識格局。其目的在於(yu) 從(cong) 整體(ti) 上把握某一時段或領域的倫(lun) 理學發展狀況。主要代表作品為(wei) 萬(wan) 俊人《現代西方倫(lun) 理學史》。

 

(2)貫通式研究:針對較長時段,突破具體(ti) 時代,用明確的思想命題貫通曆史,實現一種深層意義(yi) 上的“通史”。主要代表作品為(wei) 鄧安慶《西方道德哲學通史》。

 

(3)問答式研究:這是一種針對較長時段,圍繞核心問題,考察既有學說在何種意義(yi) 或何種程度上回答了該問題的研究方法。這也是李義(yi) 天教授在他所主持的“馬克思主義(yi) 倫(lun) 理思想史”中所運用的研究方式。馬克思和恩格斯並沒有寫(xie) 作過倫(lun) 理學著作,甚至對道德現象和道德理論還表達過明確的否定意見,且後世對於(yu) 是否存在馬克思主義(yi) 倫(lun) 理學等問題也眾(zhong) 說紛紜。因此,李教授希望在針對較長時段的背景下,圍繞“何為(wei) 馬克思主義(yi) 倫(lun) 理學”這一核心問題,考察既有學說在何種意義(yi) 或何種程度上回答了這個(ge) 核心問題,並且通過詰問和回答的方式,即針對某些倫(lun) 理道德重要問題,思考馬克思主義(yi) 者可能會(hui) 對這些問題作出怎樣的回應。李教授指出,這種針對馬克思主義(yi) 倫(lun) 理學的不斷反思和詰問,或許能夠更充分地運用馬克思主義(yi) 為(wei) 倫(lun) 理學帶來的各種資源,也更加符合馬克思主義(yi) 自身的實踐立場與(yu) 現實品格。

 

以上三種方式都是長時段研究,但格局式研究和貫通式研究是在“作為(wei) 內(nei) 容的長時段”層麵,二者的研究內(nei) 容很明確;而李教授所提出問答式研究是在“作為(wei) 方法的長時段”層麵,將長時段作為(wei) 研究方法,探討馬克思主義(yi) 倫(lun) 理學。

 

3 馬克思倫(lun) 理學:作為(wei) 方法的長時段

 

李教授指出,在倫(lun) 理學研究中作為(wei) 方法的長時段,是以長時段曆史的視角對倫(lun) 理生活(而非倫(lun) 理知識)進行觀察研究,考察能夠得出關(guan) 於(yu) 倫(lun) 理生活的何種理解。其目的不是為(wei) 了對以往的倫(lun) 理知識進行陳列或梳理,而是要對現存倫(lun) 理生活提供一種基於(yu) 長時段曆史而生成的獨特理解與(yu) 判斷。曆史不斷變化,有其自己的結構,並且永遠開放,因此我們(men) 以曆史為(wei) 方法時,也即將長時段作為(wei) 方法時,要把對象置於(yu) 漫長曆史的變化中、把對象置於(yu) 漫長曆史的結構中、把對象置於(yu) 漫長曆史的可能中。

 

(1)把對象置於(yu) 漫長曆史的變化中,原來我們(men) 基於(yu) 直覺、自然或者理性而認為(wei) 必然的道德命題會(hui) 變成不必然的命題。如“切勿偷盜”這一道德戒律,在當下是可能的,然而我們(men) 若將其置於(yu) 一個(ge) 更為(wei) 長期的曆史中,在那個(ge) 已超越了私有製的時間段中,這一戒律的穩定性便會(hui) 崩潰,因此這項戒律並不是永恒的。這是因為(wei) ,“切勿偷盜”的前提是私有製,但在漫長的曆史變化中這個(ge) 前提卻不是永恒的,在一個(ge) 更長的曆史唯物主義(yi) 的時段中,這項必然的東(dong) 西會(hui) 變成不必然。

 

(2)把對象置於(yu) 漫長曆史的結構中,原來我們(men) 認為(wei) 完整、自足的道德現象會(hui) 變成局部、被決(jue) 定的現象。例如每個(ge) 原理都有其出現的世紀,權威原理出現在11世紀,而個(ge) 人主義(yi) 原理出現在18世紀,這些原理和意識並不是永恒的,而是受製於(yu) 經濟現實的發展,也即曆史的結構。再比如,在奴隸製時代人們(men) 對其日常生活習(xi) 以為(wei) 常,但把奴隸製置於(yu) 一個(ge) 從(cong) 當時直到現代的漫長的曆史結構中時,在當代的我們(men) 就會(hui) 認為(wei) 奴隸製是一種不公,因為(wei) 當代大眾(zhong) 的道德意識已經是以目前比奴隸製時代要進步得多的經濟事實為(wei) 基礎的,我們(men) 已處在一個(ge) 不同於(yu) 奴隸製時代的曆史結構之中。當新的事實出現時,人們(men) 的意識跟上了,便會(hui) 認為(wei) 舊的事實不公;而當人們(men) 的意識沒跟上時,會(hui) 認為(wei) 新的事實不公,人們(men) 的意識本質上受限於(yu) 經濟現實的發展,受限於(yu) 曆史結構。

 

(3)把對象置於(yu) 漫長曆史的可能中,原來我們(men) 認為(wei) 不可想象的道德要求便會(hui) 變成合理且現實的要求。實現某一道德狀態,需要通過能夠達到這一道德狀態所必要的條件。在漫長曆史的可能性中,我們(men) 可以懷疑這些條件是否真的可以達到,但不能否認如果這些條件一旦達到,就能夠實現那樣一種道德狀態。例如,“按需分配”的背景並不是處於(yu) 現有生產(chan) 關(guan) 係之下,而是存在於(yu) 一個(ge) 漫長曆史的可能中,由於(yu) 人的腦力、體(ti) 力之差別本身和肉體(ti) 需要的差別之間並無直接關(guan) 聯,因此在那個(ge) 可能的時候,勞動的多少不再是分配的約束條件,最終便會(hui) 實現按需分配。

 

 

 

郝億(yi) 春教授與(yu) 談

 

在與(yu) 談環節,郝億(yi) 春教授首先讚揚了李義(yi) 天教授在講座前兩(liang) 部分對於(yu) 各種史學學派、各種曆史寫(xie) 作方法的辨析,生動有趣且清晰易懂。並且,對於(yu) 李教授所提出的“問答式研究”,即基於(yu) 馬克思的思想去試想馬克思會(hui) 如何回應一些問題,表達了好奇,並由此提出了兩(liang) 個(ge) 問題:一是,馬克思本人對倫(lun) 理學這一學科的正向建構比較少,更多是批判性的,甚至對倫(lun) 理學是否可以成基本立持否定態度,那麽(me) 在這一層麵,去構建一種馬克思式的倫(lun) 理學是否可能會(hui) 與(yu) 馬克思本人對倫(lun) 理學的態度產(chan) 生衝(chong) 突?二是,倫(lun) 理學史和倫(lun) 理時段、倫(lun) 理進程是相關(guan) 聯的,那麽(me) 在馬克思倫(lun) 理學史的研究中,是否會(hui) 去探討馬克思如何看待此前具體(ti) 哲學家的倫(lun) 理學,例如去處理馬克思對於(yu) 亞(ya) 裏士多德倫(lun) 理學的看法,以及探討他會(hui) 如何回應亞(ya) 裏士多德倫(lun) 理學的問題?

 

李義(yi) 天教授對於(yu) 郝教授的第一個(ge) 問題,承認馬克思沒有體(ti) 係化的倫(lun) 理學,但認為(wei) 可以從(cong) 馬克思的文本中找出其倫(lun) 理思想和道德主張,但這一主張也是具有爭(zheng) 議的。因此在這樣的背景下,李教授目前的工作是從(cong) 爭(zheng) 議性較小的文本中提煉出爭(zheng) 議性較小的問題(比如反對異化、剝削;主張自由、聯合、平等主義(yi) )進行考察,得出爭(zheng) 議性較小的規範倫(lun) 理層麵的(而不是體(ti) 係化的)馬克思的主張,而暫時不去探討倫(lun) 理學中的熱門且爭(zheng) 議較大的問題。對於(yu) 第二個(ge) 問題,李教授強調,馬克思主義(yi) 倫(lun) 理思想史不在於(yu) 研究馬克思和亞(ya) 裏士多德或是其他哲學家的關(guan) 係,它不是直接將馬克思和某一曆史時段的哲學思想或哲學家聯係起來,但它可以研究:那些把馬克思和某一曆史時段的哲學思想或哲學家聯係起來的工作,作為(wei) 馬克思主義(yi) 倫(lun) 理學的一部分,發揮了什麽(me) 作用。

 

郝億(yi) 春教授進一步追問,問答式研究中所涉及的“核心問題”應該如何理解?這是一連串問題還是一個(ge) 問題?

 

李義(yi) 天教授解釋說明核心問題主要有三個(ge) ,即:(1)馬克思如何看待道德問題/道德現象;(2)馬克思主張或不主張什麽(me) ;(3)馬克思和其他思想進行勾連碰撞的過程中可能會(hui) 發生什麽(me) 。也即,問答式研究中所涉及到的是一個(ge) “核心問題群”。

 

 

 

自由討論環節

 

在接下來的自由討論環節,現場同學們(men) 與(yu) 李義(yi) 天教授就“長時段倫(lun) 理學”這一新觀點以及馬克思主義(yi) 倫(lun) 理學的相關(guan) 問題進行了熱烈的探討,李教授對同學們(men) 的疑問一一進行了回應。問答環節結束後,講座在掌聲中圓滿結束。 

 

 

 

合影留念

 

責任編輯:近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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