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永明：書(shu) 院製融入現代大學教育體(ti) 係：如何傳(chuan) 承與(yu) 創新？

——關(guan) 於(yu) 大學書(shu) 院製的對話

受訪者：肖永明

采訪者：杜華偉(wei)

來源：作者賜稿

近些年國內(nei) 很多高校積極實行大學書(shu) 院製，以期用“學院+書(shu) 院”管理方式來化解當代高等教育中存在的一些問題。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作為(wei) 古代四大書(shu) 院之一，以“傳(chuan) 道濟民”和“德育為(wei) 先”為(wei) 教育宗旨，以“經世致用”和“實事求是”為(wei) 教育追求，以“師生共學”和“會(hui) 講辯論”為(wei) 教育方式，對道統的傳(chuan) 承、學風士氣的培植和國民素養(yang) 的提升做出了重要貢獻。2009年以來，嶽麓書(shu) 院重視中西結合、古今融通，充分發揮古老書(shu) 院的優(you) 勢，積極應對現代高等教育的改革需求，開始實行“四位一體(ti) ”本科生導師製。十五年來，嶽麓書(shu) 院無論在人才培養(yang) 、學科發展，還是在文化傳(chuan) 播、社會(hui) 服務方麵都取得了長足進步。本次圍繞書(shu) 院教育精神、書(shu) 院文化、書(shu) 院人才培養(yang) 、大學書(shu) 院製和新文科建設等話題展開的對話，旨在為(wei) 深化大學書(shu) 院製改革，推進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傳(chuan) 播交流與(yu) 中國式高等教育現代化發展提供借鑒。

杜華偉(wei) 女士訪談肖永明教授

一、千年學府實施大學書(shu) 院製的理念和初衷

杜華偉(wei) （以下簡稱杜）：肖院長您好，首先感謝您接受訪談！據我所知，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自2009年開始實行以本科生導師製為(wei) 核心的大學書(shu) 院製，至今已經十五年時間。您作為(wei) 學業(ye) 導師和院長，對此一定有著真實深切的感受和係統深刻的思考。今天想請您談談現代大學教育對古代書(shu) 院教育的傳(chuan) 承、嶽麓書(shu) 院本科生導師製的實踐經驗、大學書(shu) 院製的現實發展與(yu) 未來願景以及嶽麓書(shu) 院對您個(ge) 人的影響等問題。

肖永明（以下簡稱肖）：好的，謝謝您的訪談。作為(wei) 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推行以本科生導師製為(wei) 核心的大學書(shu) 院製的親(qin) 身經曆者，我希望通過對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的回顧與(yu) 總結，為(wei) 正在實行與(yu) 準備實行大學書(shu) 院製的同行提供一定的啟示和借鑒；同時，也希望我們(men) 共同推動書(shu) 院研究，為(wei) 當代書(shu) 院發展提供更多理論支持與(yu) 實踐參考。

杜：提起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大家都會(hui) 自然而然冠以“千年學府”稱號，而古老的嶽麓書(shu) 院在當代又成功融入高等教育體(ti) 係，成為(wei) 古代書(shu) 院教育與(yu) 現代大學教育結合的典範。請您先簡單介紹一下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的發展曆程。

肖：古代嶽麓書(shu) 院是中國“四大書(shu) 院”之一，它曆史悠久，千餘(yu) 年興(xing) 學不輟。北宋開寶九年（976年），潭州太守朱洞在僧人辦學的基礎上創建嶽麓書(shu) 院。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宋真宗召見山長周式並頒書(shu) 賜額，奠定了嶽麓書(shu) 院在中國書(shu) 院史上的重要地位。王陽明、朱熹和張栻等著名思想家曾在書(shu) 院傳(chuan) 道授業(ye) ，促進儒學的創新發展；以王夫之、左宗棠、曾國藩和郭嵩燾等著名政治家和外交家為(wei) 代表的書(shu) 院生徒，曾在這裏研經讀史，為(wei) 他們(men) 後來的社會(hui) 實踐打下了紮實功底；譚嗣同、黃興(xing) 、蔡鍔、楊昌濟、蔡和森和毛澤東(dong) 等深刻影響中國曆史進程的風雲(yun) 人物，也曾在這裏接受傳(chuan) 統文化的滋養(yang) 和新思想的洗禮。

作為(wei) 人才培養(yang) 、理論傳(chuan) 播和學術創新的重要陣地，嶽麓書(shu) 院在中國教育史、文化史上都享有盛譽。1903年，在全國書(shu) 院改製的大潮中，嶽麓書(shu) 院與(yu) 由時務學堂改製的高等學堂合並為(wei) 湖南高等學堂，延續千年的嶽麓書(shu) 院從(cong) 此開啟了近代教育的新階段。此後，經曆多次變革，1926年在嶽麓書(shu) 院舊址上成立了省立湖南大學，1937年改為(wei) 國立湖南大學。1950年毛主席親(qin) 筆題寫(xie) “湖南大學”匾額，曆史從(cong) 此翻開了新的一頁。1978年湖南大學被列為(wei) 全國重點院校之一，並於(yu) 1984年成立“嶽麓書(shu) 院文化研究所”。1986年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文化研究所正式恢複辦學，招收第一批曆史專(zhuan) 業(ye) 學生，1990年獲得中國思想史碩士學位授予權，2003年獲得專(zhuan) 門史博士學位授予權，新增中國哲學、考古學和博物館學兩(liang) 個(ge) 碩士學位點。2004年湖南大學恢複設立“嶽麓書(shu) 院”機構，取代原“嶽麓書(shu) 院文化研究所”，2009年獲得曆史學博士後科研流動站並開始招收曆史學本科生。到今天，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已經建立了曆史學和哲學兩(liang) 個(ge) 門類從(cong) 本科到碩士、博士以至博士後的完整人才培養(yang) 體(ti) 係。2024年開始招收哲學本科生。

目前，作為(wei) 湖南大學二級學院，嶽麓書(shu) 院承擔著哲學、曆史、文博以及考古專(zhuan) 業(ye) 的教育教學和科學研究；設有曆史學係、哲學係、宗教學係和考古學係4個(ge) 教學機構；入選國家級創新平台2個(ge) （2011協同創新平台“出土文獻與(yu) 中國古代文明研究”協同創新中心、教育部“古文字與(yu) 中華文明傳(chuan) 承發展工程”協同攻關(guan) 創新平台）；成立湖南省重點研究基地（機構）4個(ge) （嶽麓書(shu) 院國學研究與(yu) 傳(chuan) 播中心、湖南省湖湘文化研究基地、湖南省中國四庫學研究基地、湖南省書(shu) 院文化研究與(yu) 傳(chuan) 播基地）；湖南省重點學科1個(ge) （中國史）；擁有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人文高等研究院、嶽麓書(shu) 院國學研究院等科研機構10餘(yu) 個(ge) 。

千年學府嶽麓書(shu) 院最大的魅力就在於(yu) ，她是目前中國唯一一座“活著”的古代書(shu) 院。可以說，從(cong) 嶽麓書(shu) 院到湖南大學的發展，就是中國高等教育從(cong) 傳(chuan) 統走向現代的縮影，也是古代書(shu) 院教育與(yu) 現代高等教育完美結合的典範。

杜：通過您的詳細介紹，我們(men) 全麵了解了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的前世今生。古代書(shu) 院是一種既不同於(yu) 官學又不同於(yu) 私學的教育製度，在其漫長的發展過程中，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教育目標、價(jia) 值體(ti) 係和人才培養(yang) 理念。在古代書(shu) 院基礎上開展現代大學教育，就是要傳(chuan) 承和弘揚古代書(shu) 院教育精神，將傳(chuan) 統書(shu) 院優(you) 良的教育思想、辦學理念融入現代大學教育教學之中。請問古代書(shu) 院有哪些優(you) 良的辦學理念和辦學傳(chuan) 統值得傳(chuan) 承和弘揚？

肖：這是個(ge) 很好的問題。目前，我國正麵臨(lin) 構建現代大學教育精神、推進中國式高等教育現代化的艱巨任務，挖掘與(yu) 弘揚傳(chuan) 統書(shu) 院教育精神和理念，可以為(wei) 進一步促進現代大學教育提供重要文化資源。談到古代書(shu) 院的優(you) 良辦學理念和辦學傳(chuan) 統，我認為(wei) 可以歸納為(wei) 以下幾個(ge) 方麵。

第一，注重人格培養(yang) 。古代書(shu) 院秉承“德育為(wei) 先”的教育理念，強調“為(wei) 學”與(yu) “為(wei) 人”的統一，將生徒的家國情懷、責任擔當以及個(ge) 體(ti) 人格塑造作為(wei) 教育的根本目的。書(shu) 院山長和教師不僅(jin) 僅(jin) 以學識教授學生，更以品德修養(yang) 來影響和感染學生，引導學生不斷進步和成長。現代很多大學存在重知識傳(chuan) 授而輕人格培養(yang) 、重技能訓練而輕道德養(yang) 成的弊端，吸收借鑒古代書(shu) 院教育理念對於(yu) 糾正此弊端不無裨益。

第二，師生關(guan) 係融洽。交流密切、感情甚篤的師生關(guan) 係是古代書(shu) 院精神的核心。毛澤東(dong) 曾在《湖南自修大學創立宣言》中明確指出：書(shu) 院教育“一來是師生感情甚篤。二來沒有教授管理，但為(wei) 精神往來，自由研究。三來課程簡而研討周，可以優(you) 遊暇豫，玩索有得”。在古代書(shu) 院，學生與(yu) 老師朝夕相處，通過講學、討論、從(cong) 遊等多種活動與(yu) 老師交流，在此過程中深受老師情感關(guan) 愛和人格熏染。現代大學教育可以充分借鑒古代書(shu) 院良好的師生關(guan) 係，為(wei) 教育教學營造寬鬆平等的氛圍，使師生之間、同學之間通過切磋商榷、質疑問難而取得共同進步。

第三，實行因材施教。古代書(shu) 院特別注重根據學生年齡與(yu) 身心發展特點設置課程和活動，尊重每個(ge) 學生的稟賦、能力、興(xing) 趣，采取個(ge) 性化的教育，從(cong) 而充分調動學生的主觀能動性。現代大學教育雖有班級授課製之限，但仍然應該關(guan) 注學生的專(zhuan) 業(ye) 特色、個(ge) 性特征和興(xing) 趣愛好等特點，尊重每一個(ge) 學生的獨特性，使他們(men) 各自在自己的起點上不斷成長進步。

第四，注重學術創新。學術創新既是書(shu) 院教育的精神內(nei) 核，也是其千年不衰的根本原因之一。任何學術流派的發展、學術思想的形成，都是在繼承基礎上的不斷創新，唯有創新才會(hui) 長久，唯有創新才有發展。當代大學教育應當借鑒書(shu) 院教育的創新精神，通過變革教育理念、教學內(nei) 容和教學方式等，不斷培養(yang) 學生的自主學習(xi) 能力，提升學生的學術研究和創新能力，最終使他們(men) 實現有效的自我成長。

第五，強調經世致用。古代很多書(shu) 院重視知與(yu) 行的統一，強調實踐的重要性，認為(wei) 學習(xi) 的最終目的是為(wei) 了經邦濟世，嶽麓書(shu) 院走出的一批批讀書(shu) 人也都積極投身在社會(hui) 發展的各個(ge) 領域。注重培養(yang) 經世致用人才，是古代書(shu) 院的教育追求。當代大學也應充分履行其服務社會(hui) 的職能，將國家戰略需求和經濟社會(hui) 發展需要作為(wei) 重要的辦學目標。

杜：您剛才提到的書(shu) 院教育理念與(yu) 精神，確實值得現代大學教育吸收和借鑒。當然，傳(chuan) 承書(shu) 院文化和書(shu) 院精神，肯定不是照抄照搬古代書(shu) 院教育的形式，而應該在深刻理解書(shu) 院文化和書(shu) 院精神的基礎上，在現代大學教育實踐中創造性轉化與(yu) 創新性發展，從(cong) 而有效推動現代大學教育改革與(yu) 發展，培養(yang) 有理想、敢擔當、能吃苦、肯奮鬥的新時代青年。

大家都知道，會(hui) 講是傳(chuan) 統書(shu) 院教育的一大特色，而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曆史上的“朱張會(hui) 講”首開書(shu) 院會(hui) 講之先河。南宋乾道三年（公元1167年），朱熹不遠千裏自福建前來長沙與(yu) 張栻切磋學問，兩(liang) 人在嶽麓書(shu) 院連續討論《中庸》三天三夜，自四麵八方而來的聽講者擠滿了書(shu) 院講堂。他們(men) 兩(liang) 人學術觀點雖有差異但思想卻互有啟發，而且結下了深厚的學術情誼。請問您認為(wei) 書(shu) 院會(hui) 講製度對現代高等教育有怎樣的啟示與(yu) 借鑒意義(yi) ？

肖：嶽麓書(shu) 院自古就是一個(ge) 海納百川、開放包容的學術殿堂，“朱張會(hui) 講”開創了書(shu) 院史上不同流派自由講學、質疑辯論的先河。《禮記·學記》有雲(yun) ：“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古代書(shu) 院會(hui) 講製度對現代高等教育最大的啟示就在於(yu) 開放交流、取長補短，使不同學術思想在交鋒中成熟與(yu) 完善，使老師與(yu) 學生在論辯中成長與(yu) 進步，使不同學校在交流互鑒中創新與(yu) 發展。當時兩(liang) 位學術大師進行的是一種跨地區學術交流，今天我們(men) 麵對的是跨國家的文化交流，我們(men) 要推動文化走出去、不斷提升中華文化與(yu) 中華民族的影響力。以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為(wei) 例，我們(men) 長期開設不同層次的多種論壇：立足湖南、影響全國、輻射海外的“嶽麓書(shu) 院講壇”邀請海內(nei) 外知名學者主講，目前已進行到540多期。這一論壇麵向社會(hui) 大眾(zhong) 公益開放，既為(wei) 學術愛好者提供了與(yu) 專(zhuan) 家麵對麵交流的機會(hui) ，也拉近了學術與(yu) 普通大眾(zhong) 的距離，讓更多人能夠感受到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的魅力。“書(shu) 院教師主講專(zhuan) 場”係列由嶽麓書(shu) 院教學科研崗教師主講和主持，在促進學術研究、教師成長和書(shu) 院建設方麵發揮了重要作用。作為(wei) “致敬國學：第五屆華人國學大典”係列活動之一，嶽麓書(shu) 院和鳳凰網還專(zhuan) 門開設了“第五屆國學大典人文講會(hui) ”係列，特邀“國學耆宿計劃”“國學星鬥計劃”入選學者及海內(nei) 外名家登壇，向全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傳(chuan) 播好中華文化。此外，嶽麓書(shu) 院還有邀訪教授講座、朱張學者係列講座、湖湘學人係列講座等多種學術交流活動，這些都是對書(shu) 院會(hui) 講精神的繼承與(yu) 發揚。我們(men) 希望更多人在學習(xi) 交流中碰撞出智慧的火花，成為(wei) 中華文化的積極傳(chuan) 播者與(yu) 堅定踐行者。

杜：從(cong) 2005年我國內(nei) 地開始實行大學書(shu) 院製以來，有越來越多的高校參與(yu) 其中。據不完全統計，截至2023年底，全國共有200多所高校實行大學書(shu) 院製。這些高校涵蓋了從(cong) “雙一流”到民辦及中外合作辦學等多種類型的學校，各學校開辦的書(shu) 院雖然在辦學模式、職能分工、製度設計、運行方式等方麵各有異同，但基本上可以概括為(wei) 四種樣態：一是書(shu) 院與(yu) 學院並行的住宿製書(shu) 院，比如西安交通大學就是將所有本科生納入八大書(shu) 院；二是致力於(yu) 拔尖人才培養(yang) 的試驗型書(shu) 院，如北京大學元培學院就屬於(yu) 此種類型，其書(shu) 院有相對獨立的學習(xi) 空間、培養(yang) 方案和評價(jia) 體(ti) 係，學生需要通過競爭(zheng) 性選拔才能進入；三是針對某個(ge) 專(zhuan) 門群體(ti) 設立的特色型書(shu) 院，比如濰坊醫學院2015年成立了濟世書(shu) 院和樂(le) 道書(shu) 院，其目標就是培養(yang) 德術雙馨、全麵發展的醫學人才；四是對新生實行集中管理的階段性教育管理型書(shu) 院，其學生大一期間統一開展通識教育，到高年級回歸專(zhuan) 業(ye) 院係學習(xi) 。您是否認為(wei) ，作為(wei) 接續了千年辦學傳(chuan) 統的嶽麓書(shu) 院，其書(shu) 院製更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具體(ti) 體(ti) 現在哪些方麵？

肖：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作為(wei) 奠基於(yu) 傳(chuan) 統書(shu) 院的當代大學教育機構，它與(yu) 生俱來就具有古代書(shu) 院教育傳(chuan) 統，所以更容易生發出大學書(shu) 院製的文化基因和運行基礎，因此也更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我認為(wei) ，這具體(ti) 體(ti) 現在以下這些方麵。

第一，開放包容的曆史傳(chuan) 統。嶽麓書(shu) 院自創建起便具有極大的開放性和包容性，前麵提到的著名的“朱張會(hui) 講”就是不同學派自由辯論的典範。不僅(jin) 如此，嶽麓書(shu) 院在1903年改為(wei) 湖南高等學堂時，除開設經學、史學、國文外，還有英文、體(ti) 操、物理、化學和生理等課程，這充分體(ti) 現了嶽麓書(shu) 院吸收西學的先進理念與(yu) 魄力。曾三次擔任湖南大學校長的胡庶華先生，在他撰寫(xie) 的校歌中特別強調“承朱張之緒，取歐美之長”，這既表明湖南大學堅持傳(chuan) 承嶽麓書(shu) 院之古老傳(chuan) 統，又注重學習(xi) 西方教育之現代優(you) 勢，為(wei) 嶽麓書(shu) 院在當今開放辦學指明了方向。

第二，優(you) 良的傳(chuan) 統文化熏陶。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繼承經典教育傳(chuan) 統，設立的曆史、哲學、考古以及文博等專(zhuan) 業(ye) 本身就是傳(chuan) 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在日常教育教學中也非常注重傳(chuan) 統文化的熏染。嶽麓書(shu) 院目前有多個(ge) 經典讀書(shu) 會(hui) ，幾乎每個(ge) 老師都有自己的讀書(shu) 會(hui) 團體(ti) ，參與(yu) 人並不限於(yu) 本師門學生；嶽麓書(shu) 院在全校開設了傳(chuan) 統文化類通識課程“國學經典導讀”，使所有學生都能接受係統的傳(chuan) 統文化教育。同時，書(shu) 院還通過“三禮三祭”等活動引導學生知禮明禮、習(xi) 禮達禮，做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的篤信者、傳(chuan) 承者、弘揚者和躬行者。

第三，豐(feng) 富的學術交流活動。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傳(chuan) 承古代書(shu) 院會(hui) 講製度，從(cong) “千年講壇”到“明倫(lun) 堂講會(hui) ”、從(cong) “嶽麓書(shu) 院講壇”到“邀訪學者講座”，以多種形式開展豐(feng) 富的學術交流活動。2017年，書(shu) 院成立了海外學術交流中心，與(yu) 哈佛大學、康奈爾大學、漢堡大學、海德堡大學、倫(lun) 敦大學、巴黎高等研究實踐學院等20多所海內(nei) 外高校或研究機構建立了合作關(guan) 係，互派師生開展學術交流活動。目前，書(shu) 院還引進了一批名外籍教師及海歸博士，他們(men) 多畢業(ye) 於(yu) 哈佛、牛津等世界知名高校。書(shu) 院教師也大多具有海內(nei) 外名校訪學或講學的經曆。

第四，獨特的本科生導師製。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基於(yu) 當代高等教育發展的實際情況，充分挖掘古代書(shu) 院教育資源，自2009年開始實施“四位一體(ti) ”本科生導師製，即書(shu) 院為(wei) 每個(ge) 學生配備學業(ye) 導師、生活導師、班級導師和學術興(xing) 趣導師。導師的教導與(yu) 影響貫穿學生整個(ge) 大學時光，幫助學生盡快適應大學生活、製訂人生規劃，使他們(men) 在學術研究、社會(hui) 實踐和人際交往等方麵得到全麵發展。這種本科生導師製模式，可以為(wei) 其他實行書(shu) 院製的高校提供有益的參考。

第五，完整的人才培養(yang) 係統。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目前擁有從(cong) 本科到博士後的完整人才培養(yang) 體(ti) 係，課程設置、社會(hui) 活動、考核評價(jia) 都有係統科學的規定。而且，書(shu) 院的本科生不僅(jin) 擁有四位導師，還可以與(yu) 同門碩士、博士生一起開展學術交流，參與(yu) 書(shu) 院豐(feng) 富多彩的活動，這為(wei) 他們(men) 打下紮實專(zhuan) 業(ye) 功底、做好人生規劃提供了不可多得的資源。

肖永明教授與(yu) 學生交流學術問題

二、依托本科生導師製創新人才培養(yang) 模式

杜：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於(yu) 2009年開始實行本科生導師製，到今年已經整整15年時間。請肖院長談談嶽麓書(shu) 院本科生導師製有何特色。

肖：“四位一體(ti) ”就是我們(men) 本科生導師製的特色。其中，學業(ye) 導師由自願參加指導工作的教師提出申請，書(shu) 院統一遴選確定。他們(men) 全麵負責學生的思想品德和學業(ye) 輔導。每次師生見麵，導師都需要在《學業(ye) 導師聯係表》上簽字，確認學生記錄的學習(xi) 情況。生活導師由品學兼優(you) 的碩士生和博士生擔任，每人指導三四名本科生。生活導師與(yu) 學生交流的形式靈活多樣，既可以走訪宿舍，也可以與(yu) 本科生一起讀書(shu) 、登山、郊遊。為(wei) 了保證指導效果，生活導師需要定期提交工作總結，對每個(ge) 學生的情況進行具體(ti) 分析，以便實現個(ge) 性化指導與(yu) 幫助。班級導師由教師擔任，負責一個(ge) 行政班學生的整體(ti) 學習(xi) 、生活指導，避免學生因分屬於(yu) 不同學業(ye) 導師而淡化了班級觀念。學術興(xing) 趣導師由書(shu) 院教師擔任，對於(yu) 那些善於(yu) 思考、希望突破自我的本科生，學術興(xing) 趣導師會(hui) 引導他們(men) 熟悉學術規範、了解學術前沿、增強問題意識、盡早開啟學術研究。四位導師雖各有自己的職責，但他們(men) 之間又互相配合形成合力，為(wei) 本科生的成長提供良好的情感依托和機製保障。

杜：嶽麓書(shu) 院的學生太幸福了，剛入校就會(hui) 有四位導師幫助他們(men) 盡快適應大學的學習(xi) 與(yu) 生活。據我了解，我們(men) 的本科生導師製要求學業(ye) 導師每兩(liang) 周與(yu) 學生見麵一次，每次持續一個(ge) 小時，由學生填寫(xie) 《學業(ye) 導師聯係表》，導師簽字後交書(shu) 院統一管理，而且書(shu) 院對學業(ye) 導師和學生進行定期考評，對學生的考評還和綜測成績掛鉤。請問肖院長，這種考核是否會(hui) 造成師生額外的負擔呢？

肖：在實施本科生導師製的過程中，如何對導師和學生進行考評，如何衡量導師製的實施效果，這也是我們(men) 一直在思考和改進的問題。我們(men) 要求學業(ye) 導師與(yu) 學生交流頻率不低於(yu) 兩(liang) 周1次，每次互動時間不得少於(yu) 1小時，學生要填寫(xie) 《學業(ye) 導師聯係表》並由導師簽字，而且對導師和學生還要進行定期考評，這看起來好像會(hui) 增加師生負擔。但其實上，通過追蹤調查，我們(men) 發現實施導師製後，本科生無論在入學適應、學術興(xing) 趣養(yang) 成，還是在對班級和書(shu) 院的歸屬感、參與(yu) 社會(hui) 實踐等方麵均有明顯提升。導師們(men) 也在此過程中受益不少，真正實現了“師生共學、教學相長”的教育目標。

本科生導師製作為(wei) 一種製度，必須通過一定考核來保證實施效果，當然在此過程中，我們(men) 需要把握好一定的度。通過對導師與(yu) 學生的訪談、調研，以及對學生成長手冊(ce) 的整理，我們(men) 也在深層次思考以下問題：以課程為(wei) 中心的教學和以人物為(wei) 中心的導師製在人才培養(yang) 過程中如何定位？學生應當如何處理課程學習(xi) 和導師指導之間的關(guan) 係？導師指導與(yu) 學生主動性的發揮如何形成合力？這些問題的解決(jue) ，需要我們(men) 深刻思考教育的本質到底是什麽(me) ，在此基礎上製定合理的人才評價(jia) 體(ti) 係，完善本科生導師製的相關(guan) 細則，從(cong) 而更好地發揮“四位一體(ti) ”本科生導師製的作用。

杜：我查閱了很多資料，發現湖南大學所有專(zhuan) 業(ye) 都實行本科生導師製和學長製，隻有嶽麓書(shu) 院實行生活導師製。請問生活導師製有怎樣的特殊優(you) 勢？

肖：大家都知道，導師製是由教師擔任本科生指導老師，對學生的學習(xi) 、生活、品德和心理等進行個(ge) 性化指導。學長製是由品學兼優(you) 的高年級本科生輔助院係對低年級學生開展入學教育，引導他們(men) 盡快轉變角色、適應大學學習(xi) 生活等。但在具體(ti) 運行過程中，導師製和學長製均存在一定弊端。比如，導師和本科學長的空餘(yu) 時間有限，無法給予低年級學生更多陪伴；本科學長因年齡、學識等原因對指導對象的影響力有限，而導師的成就又遠遠超出低年級本科生，學生在溝通過程中常有畏懼心理，這些都會(hui) 影響指導效果。鑒於(yu) 此，嶽麓書(shu) 院創造性地推出“生活導師製”，即聘請思想道德素質高、學習(xi) 優(you) 秀且有一定工作經驗的研究生擔任低年級本科生的指導老師，通過團體(ti) 輔導和個(ge) 別輔導相結合的方式，圍繞大學生活對本科生進行個(ge) 性化指導。我們(men) 的“生活導師製”融合了導師製和學長製兩(liang) 者的優(you) 勢。

一是生活導師能夠給予學生有效陪伴。我們(men) 的生活導師是由綜合素質高、在本專(zhuan) 業(ye) 有一定積累的博士生或者有推免資格的優(you) 秀碩士生擔任。他們(men) 無論品德修養(yang) 還是專(zhuan) 業(ye) 能力都很優(you) 秀，人生閱曆也較為(wei) 豐(feng) 富，足以為(wei) 本科新生提供指導與(yu) 幫助。並且與(yu) 老師相比，他們(men) 又有相對充裕的時間與(yu) 精力，能夠給予本科生更多的有效陪伴。

二是生活導師更適合開展交流。相比老師，研究生與(yu) 本科生年齡相近、共同話題多，更容易與(yu) 指導對象建立融洽的信任關(guan) 係。本科生在學習(xi) 、生活、人際關(guan) 係方麵遇到困惑也更願意向生活導師求助，從(cong) 而便於(yu) 我們(men) 及時發現問題並予以引導。

三是對生活導師采取靈活考核製度。書(shu) 院給予生活導師足夠自主權限，他們(men) 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自己確定工作計劃；考核方式也比較靈活：每月提交師生交流小結，年底組織所指導的本科生開展滿意度調查。正是因為(wei) 這種寬鬆自主的製度，生活導師反而願意投入更多的時間、精力與(yu) 情感，新生們(men) 也能夠與(yu) 生活導師展開充分深入的交流。

杜：我們(men) 確實真切地感受到，“四位一體(ti) ”本科生導師製能更細膩、更全麵地照顧到學生成長的方方麵麵，我也看到有學生撰寫(xie) 的回憶文章特別提到這一點。請問實行本科生導師製這麽(me) 多年，學生的認同度如何？目前取得了哪些顯著成績？有沒有培養(yang) 出一些出眾(zhong) 的學生？

肖：在“四位一體(ti) ”導師製實施過程中，本科生能很快融入以學業(ye) 導師為(wei) 核心的，包括不同年級本科生、研究生在內(nei) 的教學共同體(ti) 。同學們(men) 通過麵談、討論，參加讀書(shu) 會(hui) 或者遠足、聚餐等方式，與(yu) 導師們(men) 進行全方位的交流。導師在充分了解學生個(ge) 性特點、興(xing) 趣愛好、發展方向的基礎上，給予學生有針對性的指導。通過調查分析我們(men) 發現，學生對於(yu) 本科生導師製認同度較高（以10分製調查統計，平均得分8.61分），學業(ye) 導師對學生在專(zhuan) 業(ye) 基礎知識、學術研究能力、人生觀和價(jia) 值觀三方麵影響最大。生活導師、班級導師和學術興(xing) 趣導師也都獲得較高認同。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本科生導師製實行十五年以來，在多方麵取得了顯著成效。

第一，學生綜合素質明顯提高。“四位一體(ti) ”本科生導師製貫穿學生從(cong) 入學到畢業(ye) 全過程。在與(yu) 各位導師的密切接觸交流中，學生對自我與(yu) 社會(hui) 、曆史與(yu) 現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確立了明確的人生目標，價(jia) 值觀念、行為(wei) 方式也更趨於(yu) 成熟；同時進一步增強了對所學專(zhuan) 業(ye) 的認知與(yu) 興(xing) 趣，很多同學在本科階段就開始了學術研究。近年來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本科生平均升學率超過60％，不少學生畢業(ye) 後赴北京大學、清華大學、複旦大學、愛丁堡大學等海內(nei) 外名校深造，部分學生在全國性比賽和學術活動中獲獎，書(shu) 院育人成果榮獲國家教學成果二等獎。

第二，教師業(ye) 務水平有效提升。在擔任本科生導師過程中，老師們(men) 有了更強烈的責任感，努力回歸教育本質，與(yu) 學生建立起深厚的感情。他們(men) 不斷思考自身品德、學養(yang) 是否真正起到引領示範作用；對學生的教育方式是否做到了入腦入心。在與(yu) 學生交流過程中，老師們(men) 對當今社會(hui) 和青年人有了更真切的認識，能夠更有針對性地對學生進行引導，教師的師德水平與(yu) 業(ye) 務能力也都得到了有效提升。

第三，學生認同感和歸屬感增強。基於(yu) “四位一體(ti) ”本科生導師製，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圍繞人才培養(yang) 組織了多種學術沙龍和文體(ti) 活動，師生們(men) 在共同參與(yu) 過程中有了更多互動交流。學生除了歸屬傳(chuan) 統意義(yi) 上的班級和宿舍之外，還歸屬於(yu) 由不同年級、不同學曆層次同學組成的師門，使學生對書(shu) 院和學校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大大增強，專(zhuan) 業(ye) 學習(xi) 和參與(yu) 活動的積極性和主動性也不斷提升。

第四，高質量教學研究成果不斷增加。在15年的探索實踐過程中，書(shu) 院教師對本科生導師製不斷進行思考總結，成功獲批教育部首批新文科項目等國家級、省級教改課題20餘(yu) 項，在《光明日報》《中國教育報》《大學教育科學》等報刊發表教學研究論文近百篇，出版了《書(shu) 院傳(chuan) 統與(yu) 當代大學教育：嶽麓書(shu) 院本科生導師製的實踐與(yu) 思考》《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與(yu) 當代本科生培養(yang) ：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本科生導師製的探索》《新文科視野下傳(chuan) 統書(shu) 院教育資源的發掘與(yu) 利用：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本科生導師製的實踐與(yu) 思考》及《嶽麓史學：嶽麓書(shu) 院本科生優(you) 秀論文集》等著作。

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實施本科生導師製以來，培養(yang) 出了一大批優(you) 秀學子。比如，曆史學專(zhuan) 業(ye) 2013級一位本科生，剛進校時有點自由自在，參加讀書(shu) 會(hui) 也不是很積極。我作為(wei) 他的學業(ye) 導師，發現問題後經常約他郊遊談心，詢問他讀書(shu) 學習(xi) 生活情況，幫助他合理規劃大學生活。慢慢地他越來越自律，每天都自覺去禦書(shu) 樓看書(shu) 、抄寫(xie) 《四庫全書(shu) 總目提要》，畢業(ye) 前在北京大學麵試中以紮實的學術功底和嚴(yan) 密的邏輯思維勝出，成功保送進入北大曆史學係學習(xi) ，後又繼續攻讀博士學位，現已成為(wei) 一所985高校的助理教授。同班還有一名同學，在校期間兩(liang) 次獲得“饒宗頤國學獎學金”，2016年代表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參加第四屆全國本科生國學論壇並宣讀論文，後保送至中山大學“直博計劃”，現已成為(wei) 一所“雙一流”高校的優(you) 秀青年教師。2020年11月，一名2016級曆史學專(zhuan) 業(ye) 本科生主持的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ye) 訓練計劃項目“《肩水金關(guan) 漢簡（叁—伍）》文字整理與(yu) 研究”入選第十三屆全國大學生創新創業(ye) 年會(hui) ，這是年會(hui) 入選項目中唯一的曆史學類項目。像這樣在嶽麓書(shu) 院本科生導師製下成長起來，後又進入名校攻讀學位並且目前在工作上取得優(you) 異成績的同學還有很多。

常言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作為(wei) 一項尚在不斷探索和創新完善之中的育人製度，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實施的“四位一體(ti) ”本科生導師製能否發揮長效育人機製，取得顯著育人成效，還有待將來人才成長的實際效果來檢驗。但我相信，隻要我們(men) 堅持以立德樹人為(wei) 根本任務，注重弘揚古代書(shu) 院優(you) 良傳(chuan) 統和教育理念，堅持為(wei) 黨(dang) 育人、為(wei) 國育才的根本目標，不斷探索和創新新時代育人模式，不斷堅持和完善“四位一體(ti) ”本科生導師製，一以貫之，我們(men) 就一定能夠在接續傳(chuan) 統與(yu) 創新人才培養(yang) 模式的探索中邁出堅實的步伐。

肖永明教授在“中國大學書(shu) 院交流共同體(ti) ”成立大會(hui) 上發言

三、書(shu) 院文化助推“兩(liang) 個(ge) 結合”

杜：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指出：思政課是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關(guan) 鍵課程。2020年9月17日，總書(shu) 記考察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時調研了正在進行的“移動”思政課並給予高度評價(jia) 。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作為(wei) 接通傳(chuan) 統書(shu) 院教育與(yu) 現代高等教育的典範，如何將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與(yu) 思政工作相結合，用嶽麓書(shu) 院深厚的文化底蘊增強思政工作的文化力量，培養(yang) 更多具有堅定文化自信、文化自覺的新時代青年，我想這肯定是值得不斷思考和踐行的重要問題。請問近幾年嶽麓書(shu) 院在思想政治教育方麵有哪些變化與(yu) 提升？

肖：2020年9月17日，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考察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時，表達了對嶽麓書(shu) 院的“牽掛”之情，提出了對青年學子的期待和囑托。總書(shu) 記的鼓勵和要求，為(wei) 我們(men) 進一步做好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指明了方向。為(wei) 了深入貫徹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嶽麓書(shu) 院重要講話精神，我們(men) 教師團隊精心設計了“重走總書(shu) 記考察路線”主題活動，將總書(shu) 記的重要講話精神與(yu) 書(shu) 院文化、紅色文化、湖湘文化相結合，讓學生在移步換景中體(ti) 悟總書(shu) 記“不負青春、不負韶華、不負時代”的囑托，深刻理解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的博大精深。目前，“重走總書(shu) 記考察路線”已經成為(wei) 湖南大學“開學第一課”的重要內(nei) 容，嶽麓書(shu) 院也成為(wei) 湖南大學學生開展主題教育活動的必選“打卡點”。

同時，我們(men) 以“習(xi) 禮育人”為(wei) 思政工作著力點，以“四位一體(ti) ”本科生導師製為(wei) 依托，以常態化、製度化的學術交流和實踐活動為(wei) 平台，開展全員、全過程、全方位、全環境育人。老師們(men) 苦練基本功，不斷創新思政課的“打開方式”和“入腦途徑”，將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有機融入思政課，持續給學生以思想啟迪和價(jia) 值引領。為(wei) 了使思政教育更有深度、高度和溫度，書(shu) 院還特別推出“嶽麓書(shu) 院與(yu) 實事求是思想路線專(zhuan) 題陳列”，並且成立了“嶽麓書(shu) 院與(yu) 實事求是宣講團”，走出校門在全國各地宣講“實事求是”的深刻內(nei) 涵。2023年3月以來，我們(men) 的宣講團已為(wei) 各級黨(dang) 政領導幹部、研學團隊和培訓班宣講超10萬(wan) 人次，真正實現了思政教育價(jia) 值性和知識性相統一、理論性和實踐性相統一、顯性教育和隱性教育相統一、學校小課堂與(yu) 社會(hui) 大課堂相統一。

杜：在慶祝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成立100周年大會(hui) 上，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明確提出“兩(liang) 個(ge) 結合”，即“把馬克思主義(yi) 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ti) 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相結合”。黨(dang) 的二十大報告中特別強調“第二個(ge) 結合”即“馬克思主義(yi) 基本原理同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相結合”是又一次的思想解放。您覺得新媒體(ti) 對於(yu) 書(shu) 院有效推進“第二個(ge) 結合”有何幫助？

肖：“兩(liang) 個(ge) 結合”是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理論創新的新境界，是習(xi) 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思想最顯著的特征。“第二個(ge) 結合”作為(wei) 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對馬克思主義(yi) 中國化時代化曆史經驗的全麵總結，是對中華文明發展規律的深刻把握，也是我們(men) 進行傳(chuan) 統文化教育的根本指導原則。互聯網時代，充分利用新媒體(ti) 推進“第二個(ge) 結合”是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必須承擔的職責。其實早在20世紀90年代，嶽麓書(shu) 院就與(yu) 當地媒體(ti) 合作推出麵向社會(hui) 公眾(zhong) 的電視講學。為(wei) 了滿足不同層次受眾(zhong) 需求，後來嶽麓書(shu) 院又陸續推出“千年論壇”“明倫(lun) 堂講會(hui) ”等一係列講學活動。近幾年書(shu) 院設立的“朱張學者係列講座”“嶽麓書(shu) 院講壇”等更是充分發揮了新媒體(ti) 的獨特優(you) 勢，線上線下聽眾(zhong) 共計超2800萬(wan) 人次。

除了學術講座，人文紀錄片也是推進“第二個(ge) 結合”的有效途徑。2021年推出的大型曆史人文紀錄片《嶽麓書(shu) 院》，以場景化的曆史再現為(wei) 主要表現手法，通過對與(yu) 書(shu) 院相關(guan) 的人和事的書(shu) 寫(xie) ，勾連起曆史與(yu) 現實、傳(chuan) 統與(yu) 現代，通過“源流”“正脈”“傳(chuan) 道”“經世”“新變”和“求是”六個(ge) 篇章，將嶽麓書(shu) 院“傳(chuan) 道濟民、忠君愛國、經世致用、實事求是”的思想文化廣泛傳(chuan) 播開來，使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有了生動化、實質性的呈現。該片目前播放量已達2億(yi) 多次，微博主話題閱讀量1.8億(yi) ，知乎評分9.1分，美譽度位列紀錄片融合傳(chuan) 播指數榜第一位，並且榮獲中國廣播電視大獎。2022年推出的另一部人文紀錄片《天下書(shu) 院半湖湘》，共拍攝了近50所湖南省現存書(shu) 院，以“薪傳(chuan) ”與(yu) “變革”為(wei) 主題深入解讀湖南書(shu) 院的曆史變遷、人才培養(yang) 和社會(hui) 價(jia) 值，探尋湖湘書(shu) 院與(yu) 湖湘文化形成的曆史淵源，充分展現了書(shu) 院文化背後的精神脈絡和中華文化自信。嶽麓書(shu) 院朱漢民教授、鄧洪波教授和我也在該片中介紹了相關(guan) 書(shu) 院知識。通過這部紀錄片，觀眾(zhong) 可以真切感受到許多湖湘書(shu) 院仍然鮮活地存在著，在新時代承擔著教育科研與(yu) 文化傳(chuan) 播使命。人文紀錄片通過新媒體(ti) 生動化、親(qin) 切化的表達，使普通大眾(zhong) 更加了解書(shu) 院文化並主動學習(xi) 、傳(chuan) 播書(shu) 院文化，同時也見證和推進著“兩(liang) 個(ge) 結合”的曆史發展。

杜：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的“三禮三祭”是非常有特色的活動，我們(men) 經常能看到書(shu) 院官方視頻號發布的相關(guan) 活動記錄，讓人心生向往與(yu) 羨慕。請問，學生通過參與(yu) 入學禮、拜師禮、謝師禮這“三禮”和清明祭祀先賢、端午祭祀屈原、金秋祭祀孔子這“三祭”，他們(men) 會(hui) 有什麽(me) 樣的收獲與(yu) 改變呢？

肖：“三禮三祭”的確是我們(men) 的特色活動，書(shu) 院希望以此來實現“習(xi) 禮育人”的教育目標。入學禮是新生入學教育的重要環節，每年新生開學時在文廟舉(ju) 行，師生齊聚大成殿前向至聖先師孔子的畫像行三鞠躬禮，然後齊誦儒家經典名篇和《嶽麓書(shu) 院學規》（該學規共18條，前10條講如何做人，後8條講如何為(wei) 學。）拜師禮是為(wei) 增強學生與(yu) 導師之間的認同感而進行的。舉(ju) 行拜師禮時，全體(ti) 師生先向聖賢行三鞠躬禮再齊誦《師說》選段，之後師生雙方鄭重簽署承諾書(shu) ，各自明確自己的職責與(yu) 任務。謝師禮是學生畢業(ye) 前感謝導師與(yu) 書(shu) 院的重要儀(yi) 式，導師親(qin) 自為(wei) 學生撥穗，祝賀他們(men) 學有所成並開啟人生新征程。

在文廟舉(ju) 行莊重的“三禮”儀(yi) 式，請先賢見證書(shu) 院學子求學路上的重要時刻，就是為(wei) 了提醒老師們(men) 謹守為(wei) 師之道，真正做到“傳(chuan) 道授業(ye) 解惑”，以強烈的責任心立德樹人，培養(yang) 更多具有深厚文化底蘊和高尚道德品質的棟梁之才；讓學生明白必須始終謹遵為(wei) 學之道，真正做到“安其學而親(qin) 其師，樂(le) 其友而信其道”，在嶽麓書(shu) 院成長為(wei) 善學好問、博學深思的優(you) 秀青年。

祭祀本來就是古代書(shu) 院的重要製度，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每年主持“三祭”，旨在使師生通過正心誠意、莊嚴(yan) 肅穆的祭祀活動，感念聖賢們(men) 在傳(chuan) 道濟民、開創風氣、社會(hui) 教化中所作出的貢獻，傳(chuan) 承他們(men) 的學術道統與(yu) 為(wei) 人風骨。嶽麓書(shu) 院“三禮三祭”活動貫穿入學到畢業(ye) 的全過程，學生通過親(qin) 身參與(yu) 自然而然受到熏陶與(yu) 教育。同學們(men) 明確表示，他們(men) 不僅(jin) 要以傳(chuan) 統文化滋養(yang) 自身精神生命，更要努力將中華文化傳(chuan) 播、輻射到全社會(hui) ，以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助力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努力為(wei) 民族複興(xing) 作出更大貢獻。

杜：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作為(wei) 貫通曆史與(yu) 現實、傳(chuan) 統與(yu) 現代的千年學府，這裏的每一處建築、每一塊碑刻、每一副對聯，都蘊含著濃鬱的文化氣息與(yu) 育人資源。書(shu) 院大門前那副名聞天下的對聯“惟楚有材，於(yu) 斯為(wei) 盛”，有人覺得自信而霸氣，有人覺得自負而傲慢，請問您如何理解此聯？另外，您認為(wei) 嶽麓書(shu) 院的楹聯、碑刻、建築等在育人方麵發揮著怎樣的功效？

肖：“惟楚有材，於(yu) 斯為(wei) 盛”這副對聯，可以說既是對古代嶽麓書(shu) 院曆史成就的概括與(yu) 讚譽，更是對新時代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的更高期許與(yu) 要求。這副對聯一般理解為(wei) ：楚地人才輩出，在這裏尤其興(xing) 盛。2020年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視察嶽麓書(shu) 院時，對這副對聯做了更有深度和廣度的解釋：“惟楚有材，於(yu) 斯為(wei) 盛”的“斯”，不僅(jin) 是指這個(ge) 地方，也是指這個(ge) 時代！他勉勵同學們(men) 一定要不負青春、不負韶華，為(wei) 實現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不斷努力。

嶽麓書(shu) 院的楹聯、碑刻、建築都是獨特而豐(feng) 富的育人資源。書(shu) 院講堂正麵屏壁上鐫刻的《嶽麓書(shu) 院記》，其中就明確闡述了書(shu) 院的教育宗旨：“蓋欲成就人才，以傳(chuan) 道而濟斯民也。”嶽麓書(shu) 院傳(chuan) 道濟民的責任擔當，熏陶培育了一代代心憂天下的經世濟民之才。書(shu) 院的曆史成就鞭策著當代嶽麓學子時時警醒自己，始終將個(ge) 人成長與(yu) 國家民族發展緊密相聯。而鑲嵌在書(shu) 院講堂右側(ce) 牆壁上的《嶽麓書(shu) 院學規》，更從(cong) 學習(xi) 、生活等細節上告誡讀書(shu) 人將“為(wei) 學”與(yu) “為(wei) 人”相統一。如前所述，嶽麓書(shu) 院師生每年在入學禮上都要集體(ti) 誦讀《嶽麓書(shu) 院學規》，而且學規也被寫(xie) 入湖南大學《學生守則》。

懸掛於(yu) 嶽麓書(shu) 院講堂前的“實事求是”匾額更是重要的育人資源。1917年，湖南公立工業(ye) 高等專(zhuan) 門學校遷入嶽麓書(shu) 院時，校長賓步程先生親(qin) 撰“實事求是”匾並立為(wei) 校訓。後來，青年毛澤東(dong) 寓居嶽麓書(shu) 院時，這塊匾額給他以最直觀、最具體(ti) 、最深刻的影響。在之後的革命征程中，毛澤東(dong) 不斷踐行也不斷豐(feng) 富和發展了“實事求是”的內(nei) 涵。“黨(dang) 的實事求是思想路線就是以毛澤東(dong) 為(wei) 代表的黨(dang) 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ti) ，從(cong) 中國革命實際出發，紮根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沃土，特別是汲取以嶽麓書(shu) 院為(wei) 代表的湖湘文化智慧而提出來的”。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在考察嶽麓書(shu) 院時還特別指出，嶽麓書(shu) 院是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策源地。

嶽麓書(shu) 院的楹聯、碑刻、建築，記錄著書(shu) 院傳(chuan) 道濟民的責任擔當，見證著書(shu) 院弦歌不絕的千年曆史，至今仍以潤物無聲的方式滋養(yang) 著嶽麓學子，鞭策著他們(men) 不忘初心、奮發學習(xi) 、砥礪前行。

四、大學書(shu) 院製的未來願景

杜：2023年9月，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與(yu) 北京大學元培學院、澳門大學鄭裕彤書(shu) 院、重慶大學博雅學院、清華大學新雅書(shu) 院、香港中文大學善衡書(shu) 院等聯合發起成立“中國大學書(shu) 院交流共同體(ti) ”，請問這是基於(yu) 怎樣的考慮？

肖：中國內(nei) 地的大學書(shu) 院製近20年的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也麵臨(lin) 著一些困惑與(yu) 問題。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之所以聯合多家書(shu) 院成立“中國大學書(shu) 院交流共同體(ti) ”，就是為(wei) 了給高校書(shu) 院之間交流合作、互學互鑒提供一個(ge) 長期、穩定、積極有效的平台。以這個(ge) 交流平台和“書(shu) 院情結”為(wei) 紐帶，以立德樹人為(wei) 根本任務，各高校一道匯聚育人智慧和創新機製，共同進行深入的、有針對性的探討，積極解決(jue) 書(shu) 院製建設實踐中的問題，共同探索建設富有曆史傳(chuan) 承的中國特色大學書(shu) 院製，以期為(wei) 新時代中國高等教育發展提供寶貴資源，為(wei) 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提供強大的人才支撐。近期，我們(men) 在嶽麓書(shu) 院舉(ju) 辦了“新時代‘四新’學科建設與(yu) 大學書(shu) 院製研討會(hui) 暨中國大學書(shu) 院交流共同體(ti) 第二次院長聯席會(hui) 議”，與(yu) 會(hui) 者圍繞大學書(shu) 院製建設和拔尖人才培養(yang) 展開討論，無論在理論還是實踐方麵都貢獻了不少真知灼見。

杜：新文科是近幾年本科教育建設的一種新理念，它突破了傳(chuan) 統文科的思維模式，以繼承與(yu) 創新、交叉與(yu) 融合、協同與(yu) 共享為(wei) 主要途徑，從(cong) 而促進多學科交叉與(yu) 深度融合。請問您認為(wei) 古代書(shu) 院教育對當代新文科發展有何借鑒意義(yi) ？

肖：古代書(shu) 院教育重視生徒人格養(yang) 成、強調“求學”與(yu) “求道”統一、對學生自主性的培養(yang) 和對質疑問難精神的提倡等，都蘊含著超越時代的價(jia) 值，是新文科建設的寶貴資源。其中，對新文科發展最大的啟示就是應當注重培養(yang) 學生的批判性思維，因為(wei) 學習(xi) 不隻是被動接受知識的過程，更重要的是主體(ti) 能動地思考、辨析並解決(jue) 問題的過程。

比如清代嶽麓書(shu) 院山長王文清提出的《讀經六法》《讀史六法》，在批判性思維培養(yang) 方麵就非常值得新文科建設借鑒。《讀經六法》包括正義(yi) 、通義(yi) 、餘(yu) 義(yi) 、疑義(yi) 、異義(yi) 和辨義(yi) 六個(ge) 方麵，強調學生在理解經書(shu) 文本時不僅(jin) 要以事實和證據為(wei) 基礎，還要善於(yu) 從(cong) 不同視野、不同角度去探索，通過分析判斷在多種結論中做出自己的選擇。《讀史六法》包括記事實、玩書(shu) 法、原治亂(luan) 、考時勢、論心術和取議論六個(ge) 方麵，強調要把涉及曆史真偽(wei) 的考實性認識作為(wei) 讀史的基礎，同時還要從(cong) 不同維度考察信息的來源和生成，通過深度分析了解問題的本質。批判性思維是教育的重要目標，是拔尖創新人才不可缺少的素質要求，也是新文科建設過程中必須高度重視的方麵，而古代書(shu) 院教育在此方麵能為(wei) 我們(men) 提供重要借鑒。

杜：您從(cong) 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的學生到老師再到院長，請問嶽麓書(shu) 院對您最大的影響是什麽(me) ？您對未來大學書(shu) 院製改革和發展有何更高期待？

肖：處於(yu) 現代高等教育體(ti) 係中的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該如何發展？這是嶽麓書(shu) 院從(cong) 恢複辦學以來一代代書(shu) 院人在持續思考、實踐的問題，當然也是我始終努力思考、探索的課題。從(cong) 嶽麓書(shu) 院的學生到老師再到院長，嶽麓書(shu) 院對我最大的影響便是“傳(chuan) 道濟民、經世致用”的責任擔當與(yu) “實事求是、敢於(yu) 創新”的教育追求。

我是1986年考入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曆史學專(zhuan) 業(ye) 的。在嶽麓書(shu) 院讀書(shu) 期間，書(shu) 院深厚的學術氛圍、老師們(men) 的言傳(chuan) 身教以及往聖先賢的影響，都在我心裏深深打下印記。我盡管因為(wei) 求學、工作等原因短暫離開過，但對於(yu) 書(shu) 院的那份依戀始終沒有改變。1998年我回到嶽麓書(shu) 院工作，2015年開始擔任嶽麓書(shu) 院院長。在這裏，我始終以推進書(shu) 院建設和發展為(wei) 己任，和同事們(men) 一起探討古代書(shu) 院教育如何與(yu) 當代大學教育相結合，如何不斷推動嶽麓書(shu) 院在新時代新機遇下取得更大成績；也和學生們(men) 一同在朱張會(hui) 講之地研經讀史，和他們(men) 探討如何做一名優(you) 秀的傳(chuan) 統文化傳(chuan) 播者與(yu) 踐行者。

目前實施大學書(shu) 院製的高校，類型、層次不同，人才培養(yang) 的目標、定位也有很大差異，因此其書(shu) 院運行模式各有特色。我覺得，大學書(shu) 院製本來就沒有固定的發展模式，我們(men) 需綜合當今高等教育發展趨勢、國家教育政策導向，契合各校的培養(yang) 目標和辦學條件，深入借鑒傳(chuan) 統書(shu) 院育人理念並結合各高校自身辦學特色，集中優(you) 勢資源來探索和推進各自書(shu) 院製育人模式，以創新書(shu) 院製培養(yang) 創新之人才，以創新之人才助力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將傳(chuan) 統書(shu) 院教育精神融入人才培養(yang) 的各個(ge) 環節、各個(ge) 方麵，融入學生的日用平常之中，希望這種基於(yu) 自身特點與(yu) 資源稟賦所進行的大學書(shu) 院製探索，能夠為(wei) 今日大學書(shu) 院如何借鑒利用中國傳(chuan) 統書(shu) 院教育資源提供有效參照。

杜：通過對您的訪談，我深刻地認識到：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的獨特價(jia) 值就在於(yu) 它是一所接通傳(chuan) 統與(yu) 現代的書(shu) 院。它始終秉持傳(chuan) 道濟民的教育宗旨，恪守實事求是的治學精神，堅持經世致用的價(jia) 值取向，培養(yang) 了一代又一代經邦濟世之才。實行以本科生導師製為(wei) 核心的大學書(shu) 院製15年來，這座既古老又年輕、既傳(chuan) 統又現代的書(shu) 院，在人才培養(yang) 、學術研究、文化交流與(yu) 傳(chuan) 播等方麵取得了長足發展。我們(men) 有理由堅信，在一代代書(shu) 院人的共同努力下，新時代的千年學府一定會(hui) 煥發新的活力，建立起新的文化自覺與(yu) 文化自信，為(wei) 新時代中國高等教育和中國式現代化發展再添光彩。

【作者簡介】

受訪者肖永明，曆史學博士，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教授、院長、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wei) 中國四書(shu) 學史、宋明學術史、書(shu) 院文化史。主持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中國四書(shu) 學史》、國家重點研發計劃《中華優(you) 秀文化的開放共享與(yu) 開發複用技術》等10餘(yu) 項；出版《宋代四書(shu) 學與(yu) 理學》《儒學·書(shu) 院·社會(hui) ——社會(hui) 文化史視野中的書(shu) 院》（納入國家社科基金外譯著作目錄）等著作7部；在《哲學研究》《中國史研究》《中國哲學史》等刊物發表論文120多篇；科研成果獲得教育部人文社科優(you) 秀成果獎二等獎。兼任教育部曆史學科教指委委員、中國朱子學會(hui) 副會(hui) 長、國際儒聯常務理事、中華孔子學會(hui) 張栻與(yu) 湖湘文化研究專(zhuan) 業(ye) 委員會(hui) 副會(hui) 長。入選中宣部“文化名家暨四個(ge) 一批”人才、中組部“萬(wan) 人計劃哲學社會(hui) 科學領軍(jun) 人才”、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獲國務院特殊津貼。

訪談者杜華偉(wei) ，哲學博士，蘭(lan) 州交通大學副教授，碩士生導師，中國書(shu) 院學會(hui) 理事，湖南省書(shu) 院文化研究與(yu) 傳(chuan) 播基地特聘研究員，安溪鳳山書(shu) 院文化建設學術顧問，研究方向為(wei) 書(shu) 院文化與(yu) 思想、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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