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史學傾(qing) 向

——尊周書(shu) 院問答

作者：吳笑非

來源：“尊周書(shu) 院”微信公眾(zhong) 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五年歲次甲辰五月初三日癸卯

          耶穌2024年6月8日

反史學傾(qing) 向——尊周書(shu) 院問答

自清代以來，公羊學，然後延及穀梁，有一種反史學傾(qing) 向。但清人畢竟經學嫻熟，也無妨有史學著述，更無議論時政之可能，足以藏拙（當然這也造成了今人僅(jin) 能仰視，不敢質疑）。至於(yu) 國朝公羊興(xing) 起，儒者獨尊公羊的背景，往往自認不懂左傳(chuan) ，不懂三禮，也未嘗考究歷代典章。（即便嘴上不說，但心是虧(kui) 欠的，而且對於(yu) 國朝學者一般大家也不會(hui) 認為(wei) 他們(men) 能嫻熟九經，經史合參，與(yu)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無關(guan) 。）所以反史學傾(qing) 向就很要命，既障礙自身理論的建構，也割裂學術，甚至經學內(nei) 部都難以交流。

以為(wei) 見之空言，不如行事，博深切明。此漢儒通義(yi) 也，故有采百二十國寶書(shu) 為(wei) 《春秋》之說。

所謂託義(yi) 者，在《公羊》，不過師次於(yu) 郞，以俟陳人、蔡人。傳(chuan) ：託不得已也。

在《穀梁》，不過鄭伯髠原如會(hui) ，未見諸侯。丙戌，卒於(yu) 操。傳(chuan) ：未見諸侯，其曰如會(hui) 何也？致其誌也。

其餘(yu) 小國夷狄無大夫而經稱其大夫，滅而曰潰，夷狄主會(hui) 而若中國自會(hui) 伐雲(yun) 雲(yun) ，或屬辭比事可知，或經文不可得而傳(chuan) 言之，則焉有不知其所託所誌所諱所以者乎？

然則筆法雖有若託義(yi) 者，實事亦未嘗不顯也。縱有以諱失其原委者（如慶父何敢再弒，王猛何以不正，此亦前賢所未敢論也），於(yu) 二百四十二年間，所占幾何？以二三辭窮而隱，誣《春秋》不必為(wei) 實事，不可以為(wei) 史書(shu) ，則如夏五雲(yun) 者何？

人言是非，則曰：此例也，此託也，《春秋》非史也。人言體(ti) 例，則曰：此家法也，汝不得以他說亂(luan) 之。不猶曰：義(yi) 皆予取予奪，汝不得置喙也。

故善於(yu) 《春秋》者，能探其史，能申其義(yi) 也。三傳(chuan) 史策有別，則各正其說。史實已不可辨，則假言其義(yi) （如今what if）可也。

昔者聖人作《春秋》，必先有實事，然後有褒貶，有褒貶然後有筆削，有筆削然後有體(ti) 例，體(ti) 例不足，然後有變例。聖人既沒，史策遭火，微言失傳(chuan) ，則漢儒或裒輯舊章，或假說微言，致有分歧。故公穀自有史料，但不同與(yu) 左傳(chuan) 耳，不求其史說，而空言其義(yi) ，汝信之乎？汝所謂信者，為(wei) 信而信，非能知其然而信之也。以不誠而信之，於(yu) 胡教胡別？不見行而說義(yi) ，於(yu) 製度何用？不將行事之書(shu) ，轉為(wei) 空言乎？

責任編輯：近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