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學會(hui) 議紀要（三）：【論壇二】《左傳(chuan) 》學研究

來源：“經學研究”微信公眾(zhong) 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五年歲次甲辰五月十八日戊午

          耶穌2024年6月23日

第二屆春秋學學術會(hui) 議論壇二 紀要

論壇二

-第一組-

主持人與(yu) 評議人：

主持人：羅軍(jun) 鳳

（西安交通大學中文係教授）

評議人：黃聖鬆

（台灣成功大學中國文學係主任、教授）

發言人：

郭院林（揚州大學文學院教授）

題目：試論《左傳(chuan) 》節製觀念與(yu) 審美發展

郭教授從(cong) 三個(ge) 層麵對於(yu) 《左傳(chuan) 》的節製觀念進行了研究。第一，郭教授對《左傳(chuan) 》中的節製現象進行了簡單梳理，指出“節製”是《左傳(chuan) 》作者所倡導的生活觀念，主要表現在日常起居、婚喪(sang) 嫁娶、樂(le) 舞祭祀等各種方麵。當政者節儉(jian) 的生活方式為(wei) 國家振興(xing) 提供基礎保障；不加克製，外物與(yu) 身份不相匹配的生活方式於(yu) 己於(yu) 國皆有害。第二，節製觀念的形成與(yu) 特征，節製的生活觀念與(yu) 曆史的鑒戒和時代需求密不可分。第三，《左傳(chuan) 》節製觀念為(wei) 孔子推揚，發展出“克己複禮為(wei) 仁”“美善合一”“文質彬彬”“禮樂(le) 中和”等諸多美學命題，奠定了後世儒家美學的原則。

評議：此文運用了豐(feng) 富的材料，對春秋時代體(ti) 現的節製觀念進行了深入的闡釋。運用了很多事例，指出在春秋時代，節製的觀念是貫通的，因此節約的風尚才能帶動國家的發展，相反，奢侈鋪張則會(hui) 一些負麵的影響。此文對於(yu) 節製觀念進行了完整的整理。

蘇芃（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

題目：《左傳(chuan) 》手文“魯夫人”新解

蘇教授聚焦於(yu) 《左傳(chuan) 》開篇仲子手文“魯夫人”：“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爲魯夫人，故仲子歸於(yu) 我。”蘇教授注意到了古文字形當中“魯”“虞”二字的相似性。金文之“虞”字，如西周晚期散氏盤作“”、虞寇壺作“”。“魯”字從(cong) 甲骨文到金文，多從(cong) “魚”從(cong) “口”，如西周晚期或春秋早期的魯內(nei) 小臣生鼎作“”，春秋早期的魯姬鬲作“”，而“夫人”又可作合文，那麽(me) “魯夫人”與(yu) “虞”很可能古文字字形相近，“爲”字當非手文無疑。考察西周到春秋時期的青銅器銘文，“夫人”用作合文之例罕有，而到了戰國文獻中，“夫人”合文較爲常見。參考《史記》的記載，進而蠡測“魯夫人”之說，或是戰國時人結合叔虞手文字形的附會(hui) 與(yu) 追述。

評議：此文非常有趣，手紋問題關(guan) 乎我們(men) 日常生活。文章材料中的手文和我們(men) 的四條手紋有密切關(guan) 係，需要思考的問題是如此複雜的結構能否在掌紋上顯現出來？

吳柱（山東(dong) 大學文學院教授）

題目：《春秋左傳(chuan) 》故訓條辨

吳教授在仔細考辨故訓的基礎上分別對《左傳(chuan) 》中的“輿人”和“收介特”進行了全新的解釋。吳教授指出“輿人”應指賤隸，而非泛指眾(zhong) 人。而“收”為(wei) 聚合之意，“介特”，指謂男無妻室、女無夫家也。“收介特”，意為(wei) 合男女以成夫婦，並非如故訓所謂轉移收聚、收養(yang) 之也。

評議：此文以“輿人”為(wei) 賤隸，或可商榷。黃教授區分了國人、輿人、役人。在國人中，處於(yu) 服役的年齡段的男子被稱為(wei) 役人。役人的工作是做大型公共建設或跟隨著軍(jun) 隊。役人分成兩(liang) 個(ge) 工作群：輿人和城者。輿人的主要工作和車子有關(guan) ；而城者或者築者的主要工作是大型工程建設。輿人不會(hui) 是那種身份太卑賤的人，他的身份是國人，國人在具有役人的身份而被調動去做徭役的時候才被稱為(wei) 輿人。

田訪（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曆史係副教授）

題目：劉師培《春秋》《左傳(chuan) 》之義(yi) 例理論再探討

田教授從(cong) 三個(ge) 方麵闡發了劉師培的義(yi) 例理論。首先，田教授明晰了劉氏對《春秋》《左傳(chuan) 》二書(shu) 的性質及關(guan) 係的定位，即《春秋》是經而非史，而《左傳(chuan) 》如《公》《穀》一般是蘊含著褒貶的解經之書(shu) 。其次，田教授圍繞劉氏所述的義(yi) 例觀，解析其對二書(shu) 義(yi) 例係統的構建；指出劉氏從(cong) 時月日例、從(cong) 外事和內(nei) 事、禮儀(yi) 、人名和地名（暨國名）、用詞、錯文和變文等多個(ge) 角度入手，試圖建立《春秋》《左傳(chuan) 》的書(shu) 法和義(yi) 例係統。最後，田教授概括了劉氏對杜預的批判。

評議：此文探討了義(yi) 例的問題，這是一個(ge) 非常複雜的問題。黃教授補充了一些比較新奇看法，他發現《春秋》中“伐”“戰”“盟”等事件有多種句式結構。通過對這些句式結構的對比總結，黃教授發現其中有一些句式是通用的，出現在多個(ge) 國君的敘事中；一些隻出現在某個(ge) 國君的敘事中，一些句式則間隔出現。黃教授推論：或許每個(ge) 國君即位後會(hui) 任命一個(ge) 新的史官家族，每個(ge) 史官家族有其慣用的筆法，因此產(chan) 生了魯史句式的不同。

李佩圜（台灣正修科技大學通教中心助理教授）

題目：從(cong) 《左傳(chuan) 》至《列女傳(chuan) 》中定薑人物形象之塑造

李老師以《左傳(chuan) 》與(yu) 《列女傳(chuan) 》中對於(yu) 定薑的不同形象塑造為(wei) 研究對象，指出關(guan) 於(yu) 定薑的敘事書(shu) 寫(xie) ，《左傳(chuan) 》與(yu) 《列女傳(chuan) 》各有側(ce) 重。《左傳(chuan) 》側(ce) 重於(yu) 定薑之政治氣度，無論是治理國事抑或對應戰事，定薑皆展現出敏銳的政治手腕與(yu) 高度。而《列女傳(chuan) 》則先以定薑揮淚送婦歸國一事，將定薑定調為(wei) 充滿慈愛光輝之國母形象，不與(yu) 史實切合。通過二書(shu) 對比，李教授認為(wei) 劉向基於(yu) 一定的立場對《列女傳(chuan) 》進行了大量的修改。《列女傳(chuan) 》實為(wei) “戒天子”之誡書(shu) ，其教化意義(yi) 更甚於(yu) 史事之真實性，劉向許是出於(yu) 《魯詩》之承襲，許是出於(yu) 因應儒家思想之教化需求，將《詩經·燕燕》列為(wei) 定薑送子婦歸國之作，為(wei) 定薑樹立起“慈姑”之人設。

評議：相關(guan) 內(nei) 容私下同李老師細致探究。

冉雪立（上海師範大學人文學院講師）

題目：杜預“經承赴告”說探源

作者對“經承赴告”說進行了詳細地稽考，指出“經承赴告”非杜預首創，實有更久遠的淵源。一方麵，《春秋》三傳(chuan) 皆明確據“赴告”說解經文，其說能與(yu) 傳(chuan) 世及出土先秦文獻相印證；另一方麵，兩(liang) 漢《左傳(chuan) 》學者、《公羊》學者及禮學家亦有各具特色的“赴告”學說，其中賈逵、服虔等《左傳(chuan) 》學者的“赴告”學說更是杜預的直接源頭。杜預“經承赴告”說是繼承前說，並自覺加以係統化、專(zhuan) 門化的結果。

評議：“經承赴告”說，其實也涉及《春秋》的義(yi) 例問題，我的具體(ti) 想法，可以前述評價(jia) 田老師的內(nei) 容，作為(wei) 參考。

-第二組-

主持人與(yu) 評議人：

主持人：朱承

（華東(dong) 師範大學哲學係教授）

評議人：田訪

（湖南大學嶽麓書(shu) 院副教授）

發言人：

彭華（四川大學古籍整理研究所教授）

題目：“蜃炭”詳解——兼及《左傳(chuan) 》“書(shu) 法”與(yu) 商周文化之異

彭教授對於(yu) 《左傳(chuan) ·成公二年》中的“蜃炭”進行了詳細地考辨。一方麵，彭教授結合傳(chuan) 世文獻、考古資料和生活閱曆考察，指出“蜃炭”指的是兩(liang) 種物質，即“蜃”（蚌殼、蜃灰）與(yu) “炭”（木炭）。另一方麵，彭教授依據考古資料顯示，認為(wei) 墓葬之用蜃炭，產(chan) 生於(yu) 西周中期，流行於(yu) 東(dong) 周以降，而商人與(yu) 殷遺墓葬則不見使用蜃炭的葬俗。由此，彭教授得出結論，《左傳(chuan) 》關(guan) 於(yu) “蜃炭”的記載，實則具有“微言大義(yi) ”。

評議：該文對前人關(guan) 於(yu) 蜃和炭的觀點進行了簡要梳理，並在此基礎上對蜃和炭進行了比較宏觀的考證與(yu) 辨析。文章的考證使用了傳(chuan) 世文獻、考古資料和個(ge) 人生活經驗等三重證據。基於(yu) 王國維先生的雙重證據的基礎上，還加入了自己的生活經驗，使得論證更為(wei) 全麵，結論令人信服。然而，《左傳(chuan) 》在記錄曆史事實時天然所具有的立場和價(jia) 值判斷，能否理解為(wei) 微言大義(yi) 呢？

劉偉(wei) （浙江工商大學曆史係教授）

題目：楊伯峻《春秋左傳(chuan) 注·隱公元年》引文補正三則

劉教授主要對於(yu) 楊伯峻先生《春秋左傳(chuan) 注》中的隱公元年部分進行了詳細的探析，認為(wei) 楊先生的引文有三處可供商榷。第一處，楊注引《孟子》作為(wei) 周代五等爵製度的最早記錄，然《左傳(chuan) 》《國語》《逸周書(shu) 》等更早文獻中有不少可以互相參證的內(nei) 容要早於(yu) 《孟子》。第二處，楊注從(cong) 顧棟高文章中轉引了方苞的著作，但把《春秋通論》誤作《春秋直解》。第三處，楊注對邾國和姑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然邾與(yu) 姑蔑曾遷徙的觀點可能更接近曆史實際。

評議：該文細致地指出了楊伯峻先生《春秋左傳(chuan) 注》引文中的一些錯誤，例如將《春秋通論》誤作《春秋直解》。此外，文中還探討了五等爵的問題。在《國語》《逸周書(shu) 》等更早的資料中也出現了爵的記載，但並未明確指出這些爵是五等爵。這個(ge) 問題非常複雜，以“公”的通稱為(wei) 例，每一個(ge) 諸侯國內(nei) 部可能會(hui) 尊稱自己的國君為(wei) “公”，即使他的爵位不高，這種稱呼與(yu) 五等爵製度上的“公”在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其中可探討的空間非常廣闊。

劉光（南通大學文學院副教授）

題目：楊伯峻的生平、學術淵源與(yu) 《春秋左傳(chuan) 注》成書(shu) 稽考

劉教授對楊伯峻的生平和學術淵源進行梳理，並在此基礎上對楊伯峻《春秋左傳(chuan) 注》的成書(shu) 過程進行了探討。劉教授指出這不僅(jin) 有益於(yu) 研究楊氏生平、治學及《春秋左傳(chuan) 注》之價(jia) 值與(yu) 特色，更對二十世紀《左傳(chuan) 》學史的研究有所裨益。

評議：該文細致地梳理了楊伯峻先生的生平，清晰地呈現了《春秋左傳(chuan) 注》的寫(xie) 作背景。楊伯峻先生治學具有深厚的舊學淵源，先進行長編，數十年的學術積累為(wei) 其後的注解與(yu) 注疏奠定了基礎。這種方法與(yu) 當今受西方影響的學術方法有顯著不同。

潘偉(wei) 利（紹興(xing) 文理學院人文學院講師）

題目：《左傳(chuan) 》“黍丘”位置小考——兼談古今“下邑”之辨

潘老師對於(yu) 《左傳(chuan) 》“黍丘”的位置進行了考證。杜預以“黍丘”的位置在“梁國下邑縣西南”，後世學者沿襲杜說，以“梁國下邑縣”為(wei) 今河南省夏邑縣，潘老師指出此說有三點需要澄清。其一，黍丘當在曹郊，而今夏邑時處宋國腹地，其西南則更在宋都之南；其二，杜預所注“梁國下邑縣”當為(wei) 今安徽省碭山縣，時下邑縣治在今碭山縣東(dong) 毛李莊（下邑故城）；其三，今河南省夏邑縣約從(cong) 北魏開始方名“下邑”，秦稱栗縣，西漢為(wei) 栗侯國，屬沛郡，不屬梁國，魏晉時國廢，其地分屬譙、梁，非完整區劃。杜預之“梁國下邑縣”為(wei) 今碭山縣，而非今夏邑縣。

評議：杜預所述的“梁國下邑縣”所在地的具體(ti) 位置，是一項重要的地理考證學問題。楊伯峻先生等近代學者已經對黍丘的具體(ti) 位置進行了詳盡的考證和評述。或許杜預本人的理解是正確的，但後人在解讀杜預注解時可能產(chan) 生了偏差。該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明確了“梁國下邑縣”實際位置，並在第三部分進一步澄清了從(cong) “下邑縣”到“夏邑縣”這一誤解的產(chan) 生過程。

陸駿元（浙江大學古籍研究所博士後）

題目：《左傳(chuan) 》服、杜文本別異鉤沉

陸老師通過考察服虔、杜預的《左傳(chuan) 注》，發現了至少40處可以考實的異文。陸老師對這些異文進行了詳盡的疏證與(yu) 分析，比較並揭示了服虔和杜預二注在文本特色和年代特征上的差異。此外，陸老師還對注疏文獻進行了全麵的梳理，將這些異文的存亡興(xing) 替置於(yu) 經學史的背景中加以審視。初步揭示了《左傳(chuan) 注》在曆史發展過程中的動態演變，從(cong) 而深化了今人對服、杜二注在微觀層麵的理解。

評議：此文將服虔注和杜預注的差別做了更深入更精準的分析。在經學史上，南方學者尊重杜預注，而北方學者則尊重服虔注，從(cong) 這個(ge) 角度來看，此文詳細對比了兩(liang) 者在文字和解釋傾(qing) 向上的差異，具有重要的學術價(jia) 值。這不僅(jin) 涉及到不同文字版本的對比，還涉及到了服虔注為(wei) 何被淘汰而杜預注占據主導地位的深層次原因。

-第三組-

主持人與(yu) 評議人：

主持人：徐淵

（複旦大學哲學學院副教授）

評議人：郜喆

（中國政法大學國際儒學院講師）

發言人：

李建明

（廈門大學嘉庚學院人文與(yu) 傳(chuan) 播學院教授）

題目：《左傳(chuan) 》“春秋筆法”的罪鄭敘事

李教授指出《春秋左傳(chuan) 》從(cong) 隱公元年寫(xie) 起，不僅(jin) 僅(jin) 是出於(yu) 時間的考慮，更是一種“罪鄭”的敘事意圖，即把鄭莊公看成是“禮崩樂(le) 壞”的罪魁禍首，《左傳(chuan) 》細致地記載了他多次違背周禮的行為(wei) ，甚至記載了他幾個(ge) 兒(er) 子的爭(zheng) 權，鄭國從(cong) 此衰落，這是鄭莊公種下的惡果。《左傳(chuan) 》這樣寫(xie) 是對他違禮的譴責。

評議：本文全麵梳理了《左傳(chuan) 》中關(guan) 於(yu) 鄭莊公的敘事情節，深入展現了莊公的性格特點。特別引人注目的觀點是，作者認為(wei) 在義(yi) 理上鄭莊公實際上是《左傳(chuan) 》的一個(ge) 起點，這與(yu) 通常所認為(wei) 的隱公元年是春秋曆史的起點有所不同。通過對《左傳(chuan) 》原文的考察，確實可以看出這一部分文本在排列和呈現上具有特殊性。汪基稱讚《左傳(chuan) 》：“左氏真得素王心法，不愧稱為(wei) 功臣。”從(cong) 現代角度來看，此文對《左傳(chuan) 》特色的描述與(yu) 傳(chuan) 統理解可能存在一定差異。作者的新思考最終為(wei) 《左傳(chuan) 》注入了新的生命和形式上的活力。

李守力

（中國人民大學中國公益創新研究院高級研究員）

題目：《周易》大壯卦與(yu) 《左傳(chuan) 》相關(guan) 筮例

李教授注意到《大象傳(chuan) 》的觀象風格與(yu) 《彖傳(chuan) 》《小象傳(chuan) 》迥然有異；《大象傳(chuan) 》的前身《連山易》卦辭，周公著《易象》時仍然沿襲使用，其理路是自上卦而下卦，隻觀其基本卦象。而《彖傳(chuan) 》的風格是以卦德、主爻、卦主審視卦體(ti) ，按自下卦而上卦的理路解析卦辭；《小象傳(chuan) 》則是以《彖傳(chuan) 》為(wei) 依據對六爻的每一爻，展開爻體(ti) 、爻際關(guan) 係的解構，從(cong) 而判定該爻的吉凶性情。此外，李教授以大壯卦《大象傳(chuan) 》與(yu) 《左傳(chuan) 》相關(guan) 筮例為(wei) 例，指出《左傳(chuan) 》大壯卦相關(guan) 筮例，與(yu) 《周易》大壯卦的《大象傳(chuan) 》存在密切的關(guan) 係，二者可能都源於(yu) 《連山易》古義(yi) 。

評議：此文體(ti) 現了李老師對《易》學研究的一貫高水平，通過對史墨論大壯卦《大象傳(chuan) 》《小象傳(chuan) 》《彖傳(chuan) 》等材料的分析，提出史墨論大壯卦是舊的《連山易》的內(nei) 容，而孔子或者儒家對《連山易》進行了改進。焦循也曾對史墨論大象傳(chuan) 進行了一些評論，可備參考：“何爲邪說？曰：季平子逐君，史墨對趙簡子，稱君臣無常位，而引大壯雷乘幹，爲天之道。意以震指臣，幹指君，爲臣可乘君之證。當時假經義(yi) 以文其邪說如此。……故凡《左傳(chuan) 》諸說《易》，皆不得漫引以爲《易》義(yi) ，而《連山》《歸藏》可知矣。”

張德恒（山東(dong) 理工大學中文係副教授）

題目：安井息軒的《春秋》學——以《左傳(chuan) 輯釋》為(wei) 中心

德川日本幕末名儒安井息軒研治《春秋》《左傳(chuan) 》，勠力發掘其中蘊含的禮學內(nei) 容，力圖以中國先秦古禮解決(jue) 彼時日本“禮俗異宜、治亂(luan) 殊途”的現實問題，為(wei) “現代日本”在文化上奠立基礎。在《左傳(chuan) 輯釋》中，安井息軒認同傳(chuan) 統《春秋》經傳(chuan) 觀念，認為(wei) 《春秋》為(wei) 孔子所作，左丘明為(wei) 孔子門人，《左傳(chuan) 》為(wei) 釋解《春秋》之書(shu) 。職是之故，息軒注重依據經傳(chuan) “屬辭比事”之記事特征發明經傳(chuan) 深意，而貫穿該書(shu) 始終的則是對杜注的駁斥、補正，息軒駁斥、補正杜注多引中國學人之作，獨出心裁，屢有創獲，解決(jue) 了經傳(chuan) 部分疑難問題。

評議：該文探討了日本學者安井息軒對《春秋》和《左傳(chuan) 》的研究，認為(wei) 安井息軒對於(yu) 《左傳(chuan) 》的研究並不僅(jin) 僅(jin) 是文本的解釋，而是基於(yu) 一定的現實考量，即試圖從(cong) 經典中發掘先秦禮學內(nei) 容，以此解決(jue) 日本當時的現實問題。另外，安井息軒兼具朱子學和左傳(chuan) 學背景，二學在他的思想體(ti) 係中關(guan) 係為(wei) 何？

肖瀟（西北大學文學院講師）

題目：杜預“大事書(shu) 之於(yu) 策，小事簡牘而已”析論

肖老師在前人的基礎上對於(yu) “大事書(shu) 之於(yu) 策，小事簡牘而已”進行了詳細的討論。肖老師的結論是“大事書(shu) 之於(yu) 策，小事簡牘而已”，並非實證性的描述，而是杜預的經學學說，對《春秋經傳(chuan) 集解》的成立與(yu) 展開起到基礎的支撐作用。其後，肖老師分別從(cong) 提出、功用以及維護等三個(ge) 層麵對結論進行說明。

評議：自《左傳(chuan) 》被劉歆用來解經以來，《左傳(chuan) 》經傳(chuan) 不和諧問題一直是學者爭(zheng) 議的主要問題。“大事書(shu) 之於(yu) 策，小事簡牘而已”是杜預提出的補足性說法，主要用以說明《左氏》經傳(chuan) 內(nei) 容差異之合理性。此文對杜預的“大事書(shu) 之於(yu) 策，小事簡牘而已”進行了重新解釋。我們(men) 今天習(xi) 慣性地以一種文獻敘事的方式來看待這句話，將之理解為(wei) 杜預對當時曆史現實的推測。此文呈現出來的一個(ge) 樣貌是，杜預對於(yu) “大事書(shu) 之於(yu) 策，小事簡牘而已”的討論，並非實證性的描述，具有相當程度的任意性，屬於(yu) 杜預的經學學說。

吳居崢（福建醫科大學文理藝術學院講師）

題目：《於(yu) 埜左氏錄》與(yu) 清代文章鑒賞論的突破

吳老師從(cong) 三個(ge) 層麵探究了盛謨的《於(yu) 埜左氏錄》。首先，盛謨《於(yu) 埜左氏錄》闡述《左傳(chuan) 》生成是左氏神行其中而成，是左氏之筆遇《春秋》之事，無營而文自生，故而《左傳(chuan) 》具有善藏與(yu) 通造化的神秘之妙。其次，盛謨將左氏之文視為(wei) 一個(ge) 自足的精神世界，突破清代文章鑒賞批評論僅(jin) 將文視為(wei) 文的鑒賞路徑，提出“以神遇神”的審美鑒賞論，要求認為(wei) 鑒賞主體(ti) 要“洗淨”精神。最後，盛謨側(ce) 重調動讀者自身的身體(ti) 感知，主張在“以神遇神”的過程中，進入“忘我”的生命狀態之中。

評議：此文在古典文學評論的意義(yi) 上對《左傳(chuan) 》相關(guan) 的內(nei) 容進行了研究。盛謨在《左氏錄》中采用了一種類似於(yu) 文學匯編的形式，並結合一些評論將《左傳(chuan) 》重新組織排列，從(cong) 而將其從(cong) 春秋學的義(yi) 理體(ti) 係中解構出來。盛謨以一種神遇神的方式解讀《左傳(chuan) 》文本，此種方法較為(wei) 類似於(yu) 陽明後學的風格。是否可以將之理解為(wei) ，清代中期以後，陽明學或陽明後學在學術風格上發生了轉變，從(cong) 關(guan) 注傳(chuan) 統經典的思想及其注疏，轉向社會(hui) 領域和文學作品的探索？

惠文東(dong) （同濟大學哲學係博士後）

題目：論西周春秋時期宗族的政治參與(yu) ——以國野製度為(wei) 線索

惠老師以國野製度為(wei) 線索切入西周春秋時期的宗族參與(yu) 國政的問題。惠老師認為(wei) 從(cong) 國野製度來看，當時參與(yu) 政治的人群主要是國人，而野人則無預政事，隻是力於(yu) 農(nong) 穡而已，作為(wei) 貴族的國人的義(yi) 務就是為(wei) 他們(men) 提供保護。國人的主要力量，其實是與(yu) 先王或先君有血緣關(guan) 係的人群，而野人則是當地的土著居民。西周春秋間的政權其實是建立在宗族的基礎之上，國是由家組成的。

評議：此文以國野製度為(wei) 切入點，對當時的諸侯國的政治進行了鳥瞰式的描繪。然而或許還需思考一個(ge) 蒙文通式問題，即這段材料是作為(wei) 曆史問題還是作為(wei) 經學問題；作為(wei) 曆史問題研究時，視域或許需要一定的轉換。

責任編輯：近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