賡續文脈：如何讓傳(chuan) 統文化活起來

作者：柳謙 孟鑫

來源：作者授權伟德线上平台發布，載光明網學術頻道2024-01-22

漢字如果不在文章中，就是枯的，文獻不在文人的筆墨間新生，也是枯的，文物不在“文境”中，同樣是枯的，而華夏先祖能夠讓文字、文獻、文物生生而不枯，最後形成流動的傳(chuan) 統文化文脈，根本在於(yu) “文教”。

“文教”簡而言之“以文教化”，其涵覆中國社會(hui) 的很多層麵，主要包含學校教育層麵和其它社會(hui) 層麵。“文教”是中國傳(chuan) 統文化在過去幾千年間得以生生不息的關(guan) 鍵。而“文教”的斷裂，則可能會(hui) 導致文字、文獻、文物成為(wei) “死物”。

著名史學家蒙文通生前曾感慨“數十年來史學究不脫乾嘉以來訓詁考據之窠臼”“史料有如藥物，史學則如醫術，今日史學多棄醫術而侈談藥物矣”。當下研究文字訓詁、修整、闡發文獻的學者眾(zhong) 多，然而卻導致將文字孤立於(yu) 文章，這便使文字成為(wei) 枯物。借蒙文通先生的舉(ju) 譬來說：文獻有如藥物，文教有如醫術。文化傳(chuan) 承若棄文教而侈談文獻，如此，文獻便也成了枯物，即使再多的修頂整理和闡發解讀也是枯在那裏，無法走入百姓日用，甚至不能走入文人學者的日用。

因此，傳(chuan) 統文化的闡發和傳(chuan) 承屬於(yu) 兩(liang) 個(ge) 不同的層麵，研究隻需要文獻，而傳(chuan) 承需要“文教”。僅(jin) 以文物的傳(chuan) 承來說，就需要文教中的“文境”這一理念來說明。文物隻有在“文境”中，才是有生氣的。文物是人、文、物的時空結合，至今仍在不斷發生和衍化。

“文教”所起的傳(chuan) 承作用，不僅(jin) 在於(yu) 文字、文獻、文物，也在於(yu) “文人”。文人在傳(chuan) 統社會(hui) 又稱士，傳(chuan) 統文教的一個(ge) 主要作用即於(yu) 學校教育中造“士”，士不必多，整個(ge) 社會(hui) 有一小部分的士，就可以“以士為(wei) 中心，似水波之蕩漾，將‘文德’下漸至社會(hui) 的各個(ge) 階層”。

中國傳(chuan) 統文化的主體(ti) 是儒釋道、經史子集，而儒釋道和經史子集皆從(cong) 屬於(yu) “文教”。中國傳(chuan) 統文化的各個(ge) 門類，皆以“文”為(wei) 中心展開和聯結。因而，後來有了“文人書(shu) 法”“文人畫”的觀念，詩、書(shu) 、畫皆稱“文心”，動植皆文。“文”覆蓋了中國社會(hui) 的各層麵，形成教化，這種“文”的凝結作用，同時體(ti) 現在學校教育的具體(ti) 課程門類中。

離開了“文教”這個(ge) 活水源頭，儒釋道即是死物，經史子集也隻有在文教的環境下，才是流動的。無論是傳(chuan) 統文化的主體(ti) ，還是具體(ti) 如文字、文獻、文物，如果不在“文教”的場域之中，都不能“活化”。

因此，我們(men) 研究“文教”的現代轉化，更是將“文教”作為(wei) 一種社會(hui) 基礎，以生生而不陳腐的現代形式，重構於(yu) 當下，使得傳(chuan) 統文化得以在目前的社會(hui) “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