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cong) 二十大報告看“一國兩(liang) 製”的時代意義(yi) 和製度價(jia) 值

作者：田飛龍

來源：作者授權伟德线上平台發表，原載《今日中國》

時間：孔子二五七二年歲次壬寅九月廿一日壬寅

          耶穌2022年10月16日

 田飛龍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法學院副教授

全國港澳研究會(hui) 理事

2022年10月16日，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hui) 開幕，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所做的二十大報告具有裏程碑意義(yi) 。“一國兩(liang) 製”是二十大報告重點闡述和凸顯的關(guan) 鍵治理元素與(yu) 發展元素。今年恰逢香港回歸祖國25周年，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七一”香港講話與(yu) 此次大會(hui) 報告的闡述，進一步確認和提升了國內(nei) 民眾(zhong) 與(yu) 國際社會(hui) 對“一國兩(liang) 製”的理解和支持。

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提出的“長期堅持”論以超越“五十年”的大曆史觀和可持續發展觀，為(wei) “一國兩(liang) 製”製度穩定性與(yu) 生命活力以及港澳社會(hui) 長期繁榮穩定，提供了具有最高政治決(jue) 斷與(yu) 法治保障意義(yi) 的國家承諾和國家製度支撐。從(cong) 二十大報告關(guan) 於(yu) 港澳的整體(ti) 論述來看，凸顯了“良政善治”和“公平發展”兩(liang) 大關(guan) 鍵詞，為(wei) 港澳在民族複興(xing) 時代的法治健全與(yu) 更好發展提供了新路向和政策指南。

“一國兩(liang) 製”彰顯新時代重要意義(yi)

“一國兩(liang) 製”是一個(ge) 新事物，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稱之為(wei) “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的偉(wei) 大創舉(ju) ”。何以為(wei) 新呢？盡管中國古代大一統秩序以及西方帝國秩序均有協調、安排中央權力和多元化的邊疆治理體(ti) 係的多層憲製模式，地方單元也曾有過高度自治的權力配置和製度實踐，但真正將“一國兩(liang) 製”放在資本主義(yi) 與(yu) 社會(hui) 主義(yi) 共同構成的當代世界體(ti) 係中加以戰略定位和製度構造的，中國是第一次，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也是第一次。為(wei) 此，黨(dang) 的第一代領導集體(ti) 和第二代領導集體(ti) 均做出過積極的思想與(yu) 政策貢獻，而其具體(ti) 的成形和實踐，則構成改革開放與(yu) 中國整體(ti) 現代化的戰略與(yu) 製度支撐。今天中國現代化體(ti) 係的基本成就，與(yu) “一國兩(liang) 製”的製度創新存在密切關(guan) 聯。

“一國兩(liang) 製”是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正確判斷和運用世界體(ti) 係基本矛盾與(yu) 中國現代化基本策略而創造出的長期憲製方略。“一國兩(liang) 製”牢牢抓住和平與(yu) 發展兩(liang) 大時代主題，其基本功能涵蓋和平統一、經濟現代化、製度現代化和去冷戰化（永久和平）。二十大確定當下的中心任務是建成社會(hui) 主義(yi) 現代化強國，形成中國式現代化體(ti) 係，實現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而“一國兩(liang) 製”作為(wei) 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的偉(wei) 大創舉(ju) ，作為(wei) 被實踐證明行之有效且具有強大價(jia) 值整合與(yu) 製度溝通能力的憲製安排，在民族複興(xing) 的偉(wei) 大進程中不僅(jin) 不能缺席或削弱，更應該增強和釋放更大創造力。

二十大報告準確定位“一國兩(liang) 製”要為(wei) “實現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發揮更好作用”，將“一國兩(liang) 製”與(yu) “民族複興(xing) ”嚴(yan) 格掛鉤，將“融合發展”作為(wei) 二者的連接機製和作用機製，顯示出中央對“一國兩(liang) 製”新時代使命與(yu) 實踐規律的深刻把握和準確運用。“一國兩(liang) 製”內(nei) 含強大而連續的國家理性內(nei) 核，即國家對港澳的高度自治授權與(yu) 港澳對國家的持續貢獻的理性結合。這一國家理性公式是“一國兩(liang) 製”與(yu) 港澳基本法的“基礎規範”，是檢驗和推動“一國兩(liang) 製”全麵準確落實的黃金法則。“一國兩(liang) 製”在民族複興(xing) 進程中的獨特地位和優(you) 勢發揮得越好，其對這一國家理性公式的詮釋與(yu) 回應就越充分，其本身也就越具有無可置疑的憲製價(jia) 值和“長期堅持”的政治效用。“一國兩(liang) 製”的穩定性與(yu) 長期性，依賴的是對國家現代化的持續貢獻力和戰略新意。如此，“融合發展”也就具有了“一國兩(liang) 製”內(nei) 在的國家理性支撐和政策正當性，是“一國兩(liang) 製”發展的正確方向和戰略性課題。

製度保障與(yu) 良政善治

“一國兩(liang) 製”是新事物，有著強大的製度功能和創造力，也有著複雜的風險因素和波動性。中央對“一國兩(liang) 製”實踐規律的把握和運用也是一個(ge) 逐步深化的過程。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在報告中兩(liang) 次提及香港“由亂(luan) 到治”的製度鬥爭(zheng) 與(yu) 客觀經驗，將之作為(wei) “一國兩(liang) 製”在“非凡十年”經受考驗與(yu) 製度發展的重要成就。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治理港澳，善於(yu) 抓住主要矛盾以及矛盾的主要方麵，高度肯定和充分依靠愛國者進行高度自治和反分裂的製度鬥爭(zheng) ，取得了“愛國者治港”“愛國者治澳”的重大製度成果和政治進步。

愛國者治理是“一國兩(liang) 製”的核心法理原則。鄧小平先生在論述“一國兩(liang) 製”時特別提出了“港人治港”的精確法理內(nei) 涵，即以愛國者為(wei) 主體(ti) 的港人治港；同時愛國者的基本標準是清晰和確定的，即尊重自己民族，誠心誠意擁護祖國恢複行使對香港的主權，不損害香港的繁榮和穩定。但這些法理原則與(yu) 規範內(nei) 涵在香港回歸以來並未得到充分的法律化、製度化和程序化，導致部分反中亂(luan) 港分子滲透進香港自治體(ti) 係並產(chan) 生了從(cong) 內(nei) 部顛覆“一國兩(liang) 製”的製度風險。從(cong) 2014年非法“占中”到2019年“修例風波”，這種顛覆性風險一再出現並極端化，倒逼中央依法出手，引入新製度元素，全麵準確落實“愛國者治港”。香港國安法和新選舉(ju) 法就是中央治港的新製度元素，不僅(jin) 對香港由亂(luan) 到治起到決(jue) 定性作用，而且對澳門“一國兩(liang) 製”製度體(ti) 係查漏補缺起到直接的借鑒和示範作用。港澳“一國兩(liang) 製”製度體(ti) 係的修複和完善，與(yu) 黨(dang) 中央正確理解和運用“一國兩(liang) 製”法理原則與(yu) 實踐規律是密不可分的。

“愛國者治港”“愛國者治澳”追求的完整治理目標就是港澳的良政善治。這一完整目標可解析為(wei) 兩(liang) 個(ge) 簡明的層麵：其一，政治忠誠的製度保障；其二，賢能治理的製度促進。理想的愛國者應當是一群有忠誠度和有管治能力的人，他們(men) 對國家製度忠誠，對“一國兩(liang) 製”忠誠，同時又在香港社會(hui) 具有代表性，接地氣，被認可，有公心，賢能有為(wei) 。我們(men) 要理解到，民族複興(xing) 新時代所需要的港澳愛國者，必須是中央信任和本地社會(hui) 認可相結合的優(you) 秀管治者。正如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在二十大報告中所言，民族複興(xing) 進程將麵臨(lin) 前所未有的重大挑戰和風險，這就要求新時代“一國兩(liang) 製”管治擔綱者不能僅(jin) 以“忠誠”自滿，還必須用“賢能”自證，才能不負時代，不負社會(hui) ，不負國家信任。治理體(ti) 係與(yu) 治理能力現代化，同樣是港澳良政善治的重要課題與(yu) 持續性挑戰。

中央在既往五年為(wei) 港澳“一國兩(liang) 製”製度安全和良政善治打下了優(you) 良的製度基礎：其一，香港國安法引入與(yu) 澳門國安法的配套修改，確保港澳平台地區的國家主權、安全與(yu) 發展利益得到清晰而有力的法律保護，“一國兩(liang) 製”製度體(ti) 係中的國家安全法律漏洞得到規範有效的填補，整體(ti) 製度安全的法治水準得到結構性提升；其二，完善香港選舉(ju) 製度以及修訂澳門選舉(ju) 法，確保“愛國者治港”“愛國者治澳”在選舉(ju) 環節得到完整而嚴(yan) 格的落實，依法排除反中亂(luan) 港、反中亂(luan) 澳勢力對特區管治權的滲透與(yu) 顛覆，並進一步探索港澳民主發展道路和製度特色；其三，以粵港澳大灣區戰略及“橫琴方案”“前海方案”“南沙方案”為(wei) 整合性戰略框架，以“一帶一路”建設倡議，引導港澳融入國家治理體(ti) 係和發展大局，從(cong) 而為(wei) 港澳經濟轉型、製度優(you) 化與(yu) 全球地位更新提供了獨特機遇和發展動能。港澳民主法治體(ti) 係的轉型與(yu) 優(you) 化，以及融合發展的製度支撐，從(cong) 內(nei) 涵和預期上增強了港澳的製度保障和良政善治發展水平。

公平發展與(yu) 重塑全球化

中國改革開放的基本經驗是兩(liang) 句話：穩定壓倒一切；發展才是硬道理。這是現代國家治理規律中安全與(yu) 發展的辯證法。國家治理層麵的全麵從(cong) 嚴(yan) 治黨(dang) 和全麵依法治國，是“穩定”意義(yi) 上的高質量治理，而第二個(ge) 百年目標與(yu) 民族複興(xing) 的綜合指標，特別是社會(hui) 主義(yi) 現代化強國的基本目標，則屬於(yu) “發展”意義(yi) 上回應人民美好生活的科學進步。“一國兩(liang) 製”下的港澳發展也具有類似的邏輯和使命。

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在報告中提出了關(guan) 於(yu) 港澳發展的戰略目標和實踐方向，側(ce) 重公平發展與(yu) 重塑全球化的積極謀劃與(yu) 踐行：

一是“發展經濟”，具有強大的國際經濟競爭(zheng) 力和產(chan) 業(ye) 基礎，是港澳國際地位的根本指標，中央堅持從(cong) “一國兩(liang) 製”製度框架及港澳經濟實際出發製定港澳在粵港澳大灣區、“一帶一路”及“十四五”規劃中的發展目標和具體(ti) 要求，為(wei) 港澳優(you) 先發展提供國家的強大政策支持與(yu) 引導，並支持港澳采取與(yu) 自身實際相適應的抗疫路線，統籌協調疫情防控與(yu) 經濟民生可持續發展；

二是“改善民生”與(yu) “破解深層次矛盾與(yu) 問題”，這涉及到港澳發展的公平性與(yu) 社會(hui) 正義(yi) ，港澳是資本主義(yi) 社會(hui) ，但不能實行“資本獨大”而導致人民受剝奪，香港人“上樓難”“發展難”的問題折射出本地製度與(yu) 政策的內(nei) 在缺陷和不公平性，必須進行檢討和改革，才能重建社會(hui) 正義(yi) ，凝聚人心認同，鞏固和擴大“愛國者治港”的社會(hui) 政治基礎，澳門社會(hui) 亦需及時檢視和回應社會(hui) 發展的公平性與(yu) 正義(yi) 性問題；

三是“更好融入國家發展大局”，這是“一國兩(liang) 製”發展到一定階段必然要麵對和探索解決(jue) 的大課題，事關(guan) 港澳長期發展利益與(yu) 中國走向世界舞台中央、引領全球化進程的戰略規劃與(yu) 實現能力，而融合發展，其本質正在於(yu) 讓港澳社會(hui) 在服務國家發展大局的同時公平分享國家的新發展機遇和利益，達到共贏、互惠、協調為(wei) 一的最佳境界。這是中國民族複興(xing) 與(yu) 人類命運共同體(ti) 進程的華麗(li) 篇章，也是“一國兩(liang) 製”作為(wei) 港澳繁榮穩定“最佳製度安排”的有力證明，更是“一國兩(liang) 製”連通中國與(yu) 世界的製度溝通能力與(yu) 新文明形態探索能力的最佳體(ti) 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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