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該怎麽(me) 過？

作者：埃林納·艾倫(lun)

譯者：吳萬(wan) 偉(wei)

來源：作者授權 伟德线上平台 發布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庚子十一月初八日己亥

          耶穌2020年12月22日

古代哲學指導我們(men) 怎麽(me) 過一種有意義(yi) 的人生。

本文評論的書(shu) ：伊麗(li) 莎白·拉什·奎因（Elizabeth Lasch-Quinn）著《生活藝術：內(nei) 在性的命運與(yu) 古代生活藝術的回歸》

公共空間裏充斥著大量包含各種政治動機的口號；試圖誘惑我們(men) 購買(mai) 奢侈品的廣告；勵誌類書(shu) 籍和親(qin) 切的精神慰問品；這些心理療法就像新星相學或基督教那樣給人提供膚淺的精神安慰。這些潮水般洶湧澎湃的喧囂在網絡上盛行，往往淹沒了人們(men) 發現連貫思想的能力。與(yu) 此同時，高等教育很少能為(wei) 學生提供人生指南，使其逃避在很多人看來陷入越來越大的意義(yi) 危機。

與(yu) 此同時，公共對話則充斥著形形色色的建議。如何使用最新技術產(chan) 品提高生活質量，如何塑造在線形象，如何開啟完美的健身常規和清潔飲食，如何獲得政治常識等各種建議讓我們(men) 應接不暇。但是，在指導我們(men) 如何生活的競爭(zheng) 性教誨中，卻很少有人反思我們(men) 為(wei) 什麽(me) 要活著。

在其新書(shu) 《生活藝術：內(nei) 在性的命運與(yu) 古代生活藝術的回歸》中，曆史學家伊麗(li) 莎白·拉什·奎因（Elizabeth Lasch-Quinn）為(wei) 我們(men) 提供了對當今治療文化的診斷，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她寫(xie) 到“我們(men) 生活在格言警句滿天飛的時代，隻有幾步的秘訣承諾能夠瞬間搞定可以想象到的任何問題。”不過，若沒有對人生本質的更深刻認識，我們(men) 很容易變成自我這個(ge) 暴君的奴隸。拉什·奎因解釋說，“若沒有善的觀念，我們(men) 可能陷入迷茫和失落之中。所有人生課題都變成服務自我的工具。”

“生活藝術”（Ars Vitae）拒絕瑣碎性公共哲學，但拉什·奎因同情那些驅使我們(men) 常常做出唯我獨尊行為(wei) 的真誠渴望。她引用社會(hui) 學家菲利普·瑞夫（Philip Rieff）的話說，人人都是“在身份、不可言喻性和內(nei) 在性上的獨特之人”。拉什·奎因說，人人都麵臨(lin) “可怕的孤獨”，內(nei) 心生活的動蕩不定可能令人變得脆弱。文化能夠“傳(chuan) 達神聖意識”，減緩“孤獨的心靈容易產(chan) 生的孤獨感和焦慮。”

拉什·奎因用非常優(you) 雅的文筆鼓勵我們(men) 將眼光放遠一些，超越自我最優(you) 化或政治積極主義(yi) 。在某種程度上，我們(men) 必須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如果人生實際上的確有連貫的目的，如果人生是一門藝術，該怎麽(me) 辦？她認為(wei) ，古代哲學能幫助我們(men) 探索這些問題。她考察了五大思想流派---諾斯替主義(yi) 、斯多亞(ya) 派、伊壁鳩魯派、犬儒學派、柏拉圖主義(yi) 作為(wei) 思想指南的可能性，確定了這些思想在當今文化中的回聲。

比如引起轟動的電影《達芬奇密碼》以及隨之而來的喧囂---包括認定故事中的真正聖杯是女主人公的自我實現和療傷(shang) 的評論---都暗示了一種現代的諾斯替主義(yi) 。她解釋說，故事隱含的信息是世界上所有“饋贈”都是騙局----這是諾斯替思想的核心支柱，認定真正的智慧僅(jin) 僅(jin) 局限於(yu) 最初的少數人，能夠揭露純粹精神的非物質世界。不折不扣的純粹之善和福佑僅(jin) 存於(yu) 這一維度。

拉什·奎因顯示伊壁鳩魯主義(yi) 主要源自其古代形式---致力於(yu) 反思、誠實的自我審視和溫和的、可持續的快樂(le) ---致力於(yu) 為(wei) 欲望享樂(le) 主義(yi) 尋找借口。斯多亞(ya) 派和犬儒學派在當今時代遭遇類似的命運。公元2世紀的斯多亞(ya) 派哲學家和羅馬皇帝馬克·奧勒留（Marcus Aurelius）認為(wei) ，人的生活應該竭力追求持久的東(dong) 西，其中包括“慎重考慮”、“尊崇效忠神靈”和“全人類的團結和友誼”。但是，拉什·奎因注意到當今的斯多亞(ya) 派則集中在“什麽(me) 能夠控製和什麽(me) 不能控製，或者什麽(me) 與(yu) 我們(men) 的心理舒適度相關(guan) ，什麽(me) 與(yu) 權力意識相關(guan) 。”

犬儒主義(yi) 也有可敬的開端：它的可能創始人第歐根尼（Diogenes）做出挑釁性的、不顧廉恥的公開展示，揭去規範的虛偽(wei) 麵具，指向體(ti) 現真正美德的生活。不過，最深刻體(ti) 現在米歇爾·福柯（Michel Foucault）思想中的“新犬儒主義(yi) ”則看不到自我或“控製問題”之外的任何東(dong) 西。

拉什·奎因相信，柏拉圖主義(yi) 在她調查的古代思想運動中仍然是最具有相關(guan) 意義(yi) 的思想流派。其核心教義(yi) 是善是即刻的和超驗性的現實。這個(ge) 世界似乎是有缺陷的，但本質上是好的，確定了普通人的存在的內(nei) 心和外部的神聖之物。比如，在遭遇人類天才時，拉什·奎因寫(xie) 到，“我們(men) 陷入癱瘓狀態，我們(men) 被懸置在特定的時刻，就像我們(men) 遭遇地球上的最偉(wei) 大奧秘之一時那樣。這是處於(yu) 最佳狀態的個(ge) 人，人類在驚人神秘的空靈境界永遠不停地探索。”按照拉什·奎因的說法，這樣令人印象深刻的現象方便了“我們(men) 進入體(ti) 驗和能力世界，這個(ge) 世界似乎在抗拒現實並挑戰日常生活的邊界。”

在讚同柏拉圖主義(yi) 時，拉什·奎因暗示了既充滿希望又十分迷人的人生觀。她認為(wei) ，理想形式的藝術和人生各自在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形象。最偉(wei) 大的藝術“已經成為(wei) 一個(ge) 世界、一種存在、一個(ge) 現場、一個(ge) 活力四射的人。”藝術傑作的“空間巨大無比，足以容納解決(jue) 我們(men) 的困惑、處理我們(men) 的全部情感糾紛的可能途徑，並將其置於(yu) 相互之間的對話中。”它們(men) “引領我們(men) 進入他人的世界”同時幫助我們(men) 塑造“能夠挽救生命的內(nei) 在性”。人類生活本身能成為(wei) 一種藝術追求。拉什·奎因相信，在培養(yang) 豐(feng) 富的、善於(yu) 反思的內(nei) 心生活過程中，在塑造基於(yu) 愛的人際關(guan) 係過程中，我們(men) 的生活能夠反映沉默之美，這是偉(wei) 大藝術的典型特征。

但是，如今與(yu) 柏拉圖思想截然相反的東(dong) 西偏偏占據了我們(men) 的想象力：追求權力和追尋毫無節製的自我成為(wei) 推動世界前進的首要動力。在這個(ge) 觀點看來，看起來美好和無辜的一切都不過是掩蓋支配性的麵具而已。拉什·奎因注意到，果真如此，不斷積累的舒適或許成為(wei) 我們(men) 能做的最好之事。丟(diu) 掉的將是能夠解釋現實的完整性、複雜性、和破碎之美的整體(ti) 性意識和像柏拉圖主義(yi) 那樣的係統觀點。結果，一切都成了自我追尋的目標，人們(men) 因此變得惶惶不可終日。

拉什·奎因求助於(yu) 古人來說服讀者相信，即使在麵對巨大痛苦和罪惡之時，拒絕後現代主義(yi) 的生活也能給我們(men) 帶來“敬畏、慈愛和整體(ti) 性的高度”。她注意到“真正的選擇似乎在於(yu) ，究竟是將痛苦轉變為(wei) 藝術，還是被生活中的痛苦徹底壓垮。”我們(men) 很多人可能見證過數天、數周甚至數年的時間被生活中的痛苦折磨得痛不欲生，但是，拉什·奎因的書(shu) 告訴我們(men) ，痛苦其實能轉變為(wei) 美甚至不乏神聖的東(dong) 西。認識到人生是一門藝術，認識到人生不僅(jin) 僅(jin) 是逃避痛苦，就能提醒我們(men) 意識到，無論是在這個(ge) 世界還是在這個(ge) 世界之外，每個(ge) 人的身上都潛藏著美好和可愛之處。

作者簡介：

埃林納·艾倫(lun) （Elayne Allen），美國企業(ye) 研究所社會(hui) 文化和憲法研究部助理研究員。

譯自：On How to Live by Elayne Allen

https://www.city-journal.org/elizabeth-lasch-quinn-ars-vitae

責任編輯：近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