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譯本談

作者：程鋼（清華大學曆史係副教授）

來源：《人民日報》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己亥六月十二日壬子

          耶穌2019年7月14日

《論語》最初的譯本是哪本？應當是1687年在巴黎以拉丁文出版的《中國哲學家孔子》，由比利時傳(chuan) 教士柏應理等編譯，可稱最早且最有影響力的關(guan) 於(yu) 中國儒家思想的譯著。

事實上，來華耶穌會(hui) 士對儒家經典的翻譯經曆了一個(ge) 漫長的過程。在《中國哲學家孔子》之前，羅明堅、利瑪竇等傳(chuan) 教士都對儒家經典著作《四書(shu) 》的某些部分進行過簡略直譯。雖然該書(shu) 的最終完成者是柏應理，但在他之前，殷鐸澤、恩理格、魯日滿等傳(chuan) 教士也對此書(shu) 的翻譯編撰作出了重要貢獻。

需要說明的是，《中國哲學家孔子》並非嚴(yan) 格意義(yi) 上的譯本，而是包含《孔子傳(chuan) 》《大學》《中庸》《論語》《中華君主統治曆史年表》和《中華帝國及其大事記》等多方麵內(nei) 容，並附有柏應理繪製的中國地圖。耶穌會(hui) 士翻譯此書(shu) 時更看重《大學》和《中庸》，而《論語》則處理得比較簡略，選譯了一部分格言。

在筆者看來，更像譯本的是《中國六大經典》，由比利時耶穌會(hui) 士衛方濟於(yu) 1711年以拉丁文在布拉格出版。衛方濟在柏應理著作的基礎上，對《論語》加以補充，並增加了《孟子》《孝經》和朱熹《小學》的內(nei) 容。

在17至18世紀的歐洲，還曾出版過一些《論語》的法文譯本、英文譯本，大多是在柏應理所著拉丁文版的基礎上進行的編譯。

從(cong) 羅明堅、利瑪竇開始，然後經柏應理等人，最後在衛方濟手上，終於(yu) 形成了比較完整的翻譯成果，這個(ge) 過程長達130餘(yu) 年之久。

據不完全統計，《論語》目前有40多種語言的譯本。其中，英語世界經曆300餘(yu) 年，譯本最多，還有很多語言也有多個(ge) 譯本。不同譯本間的差異較大，有些譯本比較忠實於(yu) 語言與(yu) 曆史，能客觀介紹《論語》及孔子思想；有些譯本則善於(yu) 在翻譯中寄托譯者本人的使命意識，這方麵可以耶穌會(hui) 傳(chuan) 教士為(wei) 例；還有些譯者雖不擅長古漢語，他們(men) 的翻譯主要或部分依靠前人的譯著，但他們(men) 擅於(yu) 解釋和傳(chuan) 播孔子思想，使之在異文化中產(chan) 生很大影響。

任何譯本，如果在上述某一方麵做得較好，就有關(guan) 注與(yu) 研究的價(jia) 值。一個(ge) 優(you) 秀的譯本，應當以客觀性為(wei) 基礎，兼顧自己的使命意識和傳(chuan) 播效果。孔子是中國文化的偉(wei) 大聖賢，他的思想對全人類都具有普遍的啟示意義(yi) 。在未來的中外文化交流中，《論語》及其譯本仍將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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