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社會(hui) 共識需要儒家的力量

——伟德线上平台之於(yu) 當代中國的意義(yi)

作者：李德嘉（法學博士，北京師範大學法學院講師）

來源：作者授權伟德线上平台發表

時間：西元2018年11月16日

回顧改革開放以來三十年的法治建設，我們(men) 會(hui) 發現國家在法治建設中所主要著力之處在於(yu) 法律體(ti) 係、司法體(ti) 製的建構，而忽視了法治建設所需要的道德土壤與(yu) 社會(hui) 環境。以國家立法為(wei) 主要內(nei) 容的法治建設體(ti) 現了一種構建主義(yi) 法治的傾(qing) 向，構建主義(yi) 法治不可避免的具有國家主導規劃設計的特點，在治理方麵則體(ti) 現為(wei) 過分依賴國家立法而忽視了道德、習(xi) 慣等地方性知識在社會(hui) 治理中的積極作用。

更為(wei) 重要的是，國家立法並不能完全替代社會(hui) 自我生成秩序的能力，也無法為(wei) 建立法治社會(hui) 提供必要的道德基礎和價(jia) 值共識。可以說，當前中國轉型期所麵臨(lin) 的最大問題就是由於(yu) 社會(hui) 共識缺乏所帶來的倫(lun) 理空虛和行為(wei) 失範。這種社會(hui) 問題在法治領域的體(ti) 現就是，中國的法治建設一直存在著價(jia) 值缺位的困境。

法治建設過程的價(jia) 值缺位背後反映的問題是當代中國社會(hui) 因近代轉型打破傳(chuan) 統價(jia) 值觀以來尚未建立起新的社會(hui) 共識。尤其是在改革開放之後，社會(hui) 的急速發展，法製的大規模改革，毛時代的共產(chan) 價(jia) 值觀念再也無法凝聚社會(hui) 多數人的共識，而承載傳(chuan) 統價(jia) 值觀的儒家也力量衰微並且得不到社會(hui) 的廣泛認可。在此時此刻，中國的法治變革、經濟發展背後其實一直缺少社會(hui) 共識的支撐。

舉(ju) 例言之。在國民經濟遇到困難時，如何看待依靠個(ge) 人奮鬥而成長起來的民營企業(ye) ？看起來是一個(ge) 政治經濟問題，實則關(guan) 係整個(ge) 社會(hui) 的義(yi) 利觀。儒家固然重義(yi) ，卻始終保護個(ge) 人勤勞致富的積極性，儒家之義(yi) 恰在反對肉食者與(yu) 民爭(zheng) 利。在個(ge) 別官媒挑起民營企業(ye) 存在合理性爭(zheng) 議時，我們(men) 看到其中缺少的正是對儒家義(yi) 利觀的正確理解。

值此之時，一群以儒生自居的當代儒者將恢複儒家價(jia) 值觀和生活方式視為(wei) 自己的使命，他們(men) 以個(ge) 人之力建網站、編叢(cong) 書(shu) 、辦刊物，既官方課題資助，也無富商巨賈讚助。也正因如此，這群人的聲音才顯得獨立而可貴，既無需考慮官方課題的政治正確，也無需替富商巨賈搖唇鼓舌，說一些為(wei) 部分人喜歡而違背自己初衷的言論。

在我看來，儒家或許對現代法治的製度構架少有貢獻，但是對於(yu) 凝聚法治背後的社會(hui) 共識絕對不可或缺。因此，當代儒者的存在正有恢複重塑儒家價(jia) 值觀念，凝聚社會(hui) 共識的意義(yi) 。

社會(hui) 共識缺失，其實儒者內(nei) 部也有左右之爭(zheng) ，有倡自由之儒學者，言明現代法治之價(jia) 值，而思考儒學在當代社會(hui) 的意義(yi) ；也有倡共產(chan) 價(jia) 值，而欲通三統為(wei) 一統者。兩(liang) 者常常互相辯難，互不相讓，往往需要有人居中協調。居中協調者，主編任重也。

任重主編主持儒生文叢(cong) ，編纂《儒生》輯刊，一力協調左、右之儒，並且將各種儒家言論編輯發布於(yu) 網絡，以宣傳(chuan) 當代儒者的聲音，其主要陣地正是伟德线上平台。“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wei) 木鐸。”當代儒者必須走出書(shu) 齋，以個(ge) 人之力恢複儒家對於(yu) 中國社會(hui) 之價(jia) 值，重新介入公共領域話題的討論。伟德线上平台於(yu) 此是一典範，每逢社會(hui) 重大、敏感事件發生，伟德线上平台總會(hui) 於(yu) 第一時間發出儒者的聲音，從(cong) 儒家倫(lun) 理、政治出發評論時事、臧否人物，彰顯儒家對於(yu) 社會(hui) 問題的立場。

愚生也晚，伟德线上平台興(xing) 辦時，我正渾渾噩噩地學習(xi) 法律，對儒家既不了解，也讀不進去。不知不覺間，伟德线上平台已經曆經風雨十周年，而我也逐漸對儒家由興(xing) 趣到愛好再到使命。雖不敢以儒者自居，但我堅信儒家所言之價(jia) 值，雖曆經社會(hui) 變革、政治變遷，但君臣、父子、夫婦之道始終為(wei) 中國人所習(xi) 慣之生活方式，也是重塑未來中國社會(hui) 共識的核心價(jia) 值所在。

儒者內(nei) 部雖有左右之爭(zheng) ，但君臣父子之禮，夫婦長幼之別始終是當代儒者所堅守之共識。當然，現代社會(hui) 中對君臣的概念尚需重新理解，夫婦之別也宜隨時代而有新的變化。誠如太史公所言：“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cong) ;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不可易也。”前半句儒者或難苟同，但後半句對人倫(lun) 親(qin) 情之尊重，對民族國家之認同，卻是儒者始終不變之本色，也是當下中國所須重塑之共識。

正因如此，伟德线上平台之於(yu) 當代中國重塑社會(hui) 共識的意義(yi) 重大。

謹以此祝賀伟德线上平台創辦十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