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寬容和嚴(yan) 厲

作者：餘(yu) 東(dong) 海

來源：作者賜稿 伟德线上平台 首發

時間：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九月初十日庚寅

           耶穌2017年10月29日

儒家仁恕，但並不一味寬容。該寬則寬，該嚴(yan) 就嚴(yan) ，因人因地因時而製宜，寬嚴(yan) 結合，寬猛相濟。

首先，儒家寬於(yu) 過失而嚴(yan) 於(yu) 罪惡。罪過罪過，罪與(yu) 過性質不同。罪是罪惡，罪行。過是過失，過錯。過失屬於(yu) 道德問題，不妨有所寬容；罪行屬於(yu) 法律問題，必須法律解決(jue) ，予以相應的懲罰。

王道政治，德主刑輔，明德慎刑。慎刑是刑法適中，不罰無罪，不殺無辜，不是不罰不殺。刑罰輕重，因時而異。慎刑的表現之一就是“刑罰世輕世重”，刑罰要根據時代、社會(hui) 情況確定輕重寬嚴(yan) 。《周禮·秋官司寇》規定：“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方。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luan) 國用重典。”

對於(yu) 法律解決(jue) 不了、懲罰不了的罪惡，就要訴諸於(yu) 武力征伐或私力報複。法律懲罰是義(yi) 刑，個(ge) 體(ti) 複仇是義(yi) 殺，武力征伐是義(yi) 戰。《尚書(shu) ·甘誓》說“恭行天之罰”，《湯誓》說“致天之罰”，《泰誓上》說“旅天之罰”，《泰誓下》說“恭行天罰”，都是替天行道的征伐和義(yi) 戰。

邪見必須受到批判，罪惡必須受到懲罰。君子厭惡三種人：邪惡者、助惡者和一味寬容邪惡者。對邪惡一味寬容，就是縱容，從(cong) 輕說，是不負責任，是責任感、正義(yi) 感和惻隱心匱乏的表現；從(cong) 重說，是對人民和國家的犯罪。

對邪說，文化人有責任依據正知正見批判之；對罪惡，政治人有責任通過義(yi) 刑義(yi) 戰懲罰之；對於(yu) 父母兄弟之仇，身為(wei) 子女或兄弟者，有責任通過各種方式報複之。

其次，對於(yu) 過錯，王道政治也並不一味寬容。請看《康誥》中的一段話：

王曰：“嗚呼！封，敬明乃罰。人有小罪，非眚，乃惟終自作不典，式爾，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殺。乃有大罪，非終，乃惟眚災，適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

大意是說，一個(ge) 人罪過最小，如果屢教不改，不可不嚴(yan) 懲；一個(ge) 人因為(wei) 偶然過失犯了大罪，釀成災禍，依法適當處罰既可，不可刑殺。

《康誥》是周公封康叔時作的文告。周公在平定三監和武庚所發動的叛亂(luan) 後，封康叔於(yu) 殷地。這個(ge) 文告就是康叔上任之前，周公以攝政王的身份對他所作的訓辭。這裏，周公將明知故犯與(yu) 過失犯罪區別對待。過失犯罪，可以從(cong) 寬，明知故犯、屢教不改，即使小罪，也可從(cong) 嚴(yan) 。

同時，對於(yu) 過失錯誤，儒家又有“三寬三嚴(yan) ”：寬於(yu) 人而嚴(yan) 於(yu) 己，寬於(yu) 民而嚴(yan) 於(yu) 官，寬於(yu) 外而嚴(yan) 於(yu) 內(nei) 。這“三寬三嚴(yan) ”是儒家道德的特征，故適用於(yu) 處理道德範疇的過失錯誤。

另外，儒家嚴(yan) 於(yu) 惡行而寬於(yu) 惡言。罪惡隻有落實於(yu) 行為(wei) ，才是惡行罪行，才適合法律懲罰。至於(yu) 邪言惡語、錯誤言論，屬於(yu) 非禮的範疇。官員非禮，輕則警告、降職，重則削職為(wei) 民；民眾(zhong) 非禮，政府無權懲罰。所以我說過，非禮是庶民的特權。法律不能罰及思想言論，無論其思想言論多麽(me) 邪惡。這就是言論自由、信仰自由的真義(yi) 。

或問：“對於(yu) 錯誤言論，不能法律懲罰，那錯誤言論泛濫成災怎麽(me) 辦？如此言論自由，豈非不負責任？”答：法律問題法律解決(jue) ，言論問題言論解決(jue) 。政府不僅(jin) 要依法懲惡，更要開展以儒為(wei) 本的文化啟蒙、輿論引導和以身作則的道德教化，文化群體(ti) 則應放淫辭、辟邪說和批判錯誤言論。

責任編輯：柳君